“爷爷,这白胖子让您踩死了!”
朱雄英看看那张吐着小舌头的脑袋,赶紧挪开目光。
老爷子也低头瞅瞅,“呸,白瞎咱这双鞋了!”说着,脱下布鞋在地上使劲的蹭着,“这是出门那天,你祖母给咱做的新鞋!”
一个豪奴的命,在老爷子眼中,远赶不上他媳妇给他做的鞋重要。
“老爷子,少爷,这几个怎么办?”常茂指着其他几个已经筛糠一样的豪奴说道,“是掐死还是?”
“掐死!”老爷子大声道,“就凭刚才他们股欺负人的劲儿,死不足惜!”
“爷爷.......”
不等朱雄英惊呼出声,那边常茂一挥手,侍卫们就拧断了几个豪奴的脖子。
“您老这杀气,也忒大了!”朱雄英苦笑道。
“这等仗势欺人的东西,活着多余!”老爷子犹自不解气,“大孙,咱告诉你,这世伤最可恨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就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数声喧哗。
又是数十个青衣的豪奴带着木棍等物,呼啸而来。
“护驾!”常茂大喝一声。
哗啦一下,侍卫们呈一个进攻的三角形, 腰里藏着的短刀,军弩也都拿了出来。
这一下, 直接让呼啸而来的那些人, 当场愣住。
大明不禁民间有刀弓, 可军弩这东西和盔甲一样,谁家私藏都是死罪。眼前这些人, 直接光天化日,无数道目光之下就这么明火执仗的掏出来,还完全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
顿时, 呼啸而来的豪奴们挺住脚步。
而就在此时,李景隆傅让等人翻身上马,明亮的马刀刀锋冷冽,战马口鼻之中不住的喷着热气,在原地转圈热身, 随时准备冲锋。
“来的到快!”老爷子冷笑一声, “哎, 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都是张家的?”
来人之中,一颔下有须的精瘦中年男子, 看看地上那些青衣尸首, 又看看眼前这些明显来着不善的人, 心中有些叫苦。
这些人身上的彪悍之气, 比他们老爷家里那些养着的老兵还要多些。而且手中的兵器, 全部都是军中的制式武器。更让他心中狂跳的是, 那些马上的骑兵,布衣之下都是鱼鳞片铁甲。
他们什么来头?
“问你话呢,哑巴了?”老爷子又大喊道。
对方精瘦男子拱拱手,“在下凤翔侯府管事张振业,阁下是?”
“你不配知道咱的名!”老爷子摆摆手,“你带着些人来干啥?是跟咱干仗呀!还是要给他们报仇呀?”
闻言, 对方眼角跳跳, “看您这老汉也是有身份的人,为何打死我张家奴仆!”说着,又大声道, “光天化日杀伤人命,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老爷子大笑道, “咱就是王法!”
“不管你是谁, 杀了人都走不了!”张振业继续道, “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 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听官上发落!”
“老子要是不去呢?”老爷子斜眼。
张振业顿时一愣,有心动手可心中却不敢。
旁的不说,那闪亮的军弩只要一发射,自己这边就跟割麦子似的。再加上对方侧面,还有马上的骑兵。
一看这阵势,张振业就感觉脖子发凉。
但,张家的威名也不能堕。况且,现在他有理,不管对方是谁,都没有光天化日杀人道理。
“阁下还未说姓名!”张振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