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在灵气的滋养下,慢慢接续,重新巩固强度。
血肉滋生,渐渐愈合,蜕下一堆死皮。
内脏修复却是一项精细的活儿,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至少宗师级别的灵气很难办到。
同时,这些只是属于小伤,真正的伤势来自于体内灵气的肆虐,藏于经脉各处,即使是夜幽也并不好处理。
“好好休息,安心睡觉,会有人来找你的。”
夜幽的语气很轻柔,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弟弟。
易寒甚至都有些不习惯,他依旧虚弱,声音很小:“夜幽大人原来也会照顾人,多谢了。”
夜幽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走到这个境界,你以为是吃神药吃出来的么?谁没经历过生死啊,照顾人那不是基本活儿?”
“另外,跟我就不必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你现在可是我孽镜狱的门面,我的面子都得靠你来争呢。”
易寒道:“这么说,我给夜幽大人长脸了?”
夜幽嫩如青葱的手抚上了易寒的脸,她轻轻笑道:“何止是长脸,简直是光耀门楣啊,有你在,我不必怕另外几尊狱王了。”
“就算是在阎君面前,我也能挺起胸膛,高傲做人了。”
说完话,她轻轻拍了拍易寒,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她陷入沉思,正在想怎么开口,心中突然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开始流转。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夜幽祭出铜镜,朝上看去。
铜镜之中,几缕血光萦绕,恐怖的气息一闪而逝,只剩下深邃的幽暗。
夜幽连忙半跪而下,把头低了下去,双手抱拳。
“见过阎君大人。”
她的语气恭敬无比。
黄铜镜上,血光幻化成一枚古老的令牌,但恐怖的气息却消失,只剩下淡淡的寒冷。
“孽镜,最近表现不错。”
声音沙哑,厚重,又悠远,像是从远古而来。
夜幽连忙道:“阎君大人,黎山古矿这边,关于易寒一事,并非属下隐瞒,而是易寒之前所表现出的天赋,还不足以惊动大人。”
“易寒此人性格有些乖张桀骜,从加入组织以来,从来不讲什么规矩,对上级说话也是吊儿郎当,狂傲无比。”
“也是直到今日,我才发现他有如此实力。”
血光闪烁,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大战结束到现在,已经五个时辰了,为什么没有立刻汇报?”
夜幽道:“阎君大人,易寒受伤极为严重,时刻都有生命危急,他如此天赋,属下不愿组织失去他,只能暂缓汇报。”
沉默、安静,气氛压抑无比。
然后黄铜镜中的血光突然暴涨,空间顿时扭曲了一起来,血光在屋中激荡,渐渐凝聚成一个穿着血袍的高大身影。
他完全内敛的气势,但还是让夜幽心惊肉跳。
“阎君大人!您亲自来了。”
夜幽把头低得更紧。
血袍遮住了这个男人的身躯,脸部是一片幽暗的光,看不清楚五官,只能看到两个碧绿的瞳孔发着光芒。
“起来休息吧,我去看看他的伤势。”
沙哑的声音还在回荡,血袍便出现在了易寒的身旁。
易寒一个激灵,当即撑起身来,低吼道:“谁?你是谁?夜幽大人!”
血袍发出淡淡的笑声,缓缓道:“年轻人,要学会镇定,即使面对强大的存在,也要稳住自己的道心。”
废话,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谁么?还镇定,他妈的越镇定越容易被怀疑有心机,鲁莽反而会招人喜欢一点。
易寒喘着粗气,道:“你是谁?夜大人呢?”
血袍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了手,他的手枯瘦如柴,却又很大。
指甲猩红,指尖血光缭绕,一股强大的法则力量瞬间涌入易寒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