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天时不佳,雨水不勤,使苍生困苦,百姓饥寒,朕心怀不忍。
“故,朕立九州高台,凝天下地脉,欲以人力胜天力,以人道代天道!”
开局就是王炸!
在场的群臣百官听到夏皇近乎“大逆不道”的话语后,只觉一股凉意从尾椎灌至头顶,浑身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甚至少数胆小的官吏都忍不住双腿发软,险些当场跪倒在地。
“陛下!”
“陛下慎言啊!”
“……”
中书令楚怀瑾、礼部尚书秦宇、御史大夫许岩等大夏重臣,纷纷出言劝阻。
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抬头往天上看,生怕随时降下来什么天罚。
当代人讲究的是“敬鬼神而远之”,都不敢乱说这种犯忌讳的话,对所谓的“上天”,心中终究怀有一些敬畏。
就连子非、晏青君等人,也有些微微发愣。倒不是害怕,他们都清楚“上界”的存在,只不过秦昭的这句发言并不在一开始准备的剧本中。
不过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快速反应过来,不让其他官员打扰到他。
同时对跟上来的数百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羽林军将军花梨挥了挥手。
“呛啷啷~!”
随着一阵密集的长刀出鞘声响起,那些官员顿时闭上嘴不敢再多言了。
纵然心里再怎么畏惧天威,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哪有被眼前一片片刀剑直指来得吓人。
“唉……”秦宇无力地叹息一声,心中暗道陛下糊涂,怎么敢如此说话的。
秦昭知道手下人能处理好这种骚乱,没有理会其他臣子,继续说道:
“朕重划天下为九州,今成其一,名曰‘霜州’,凝聚‘生龙脉’,以控天时!
“接下来,朕会让大夏御史中丞,人族顶级相师,澹台氏嫡女澹台笙歌,为大家投影霜州天气变化!”
说着高举手中石印,同时冲等候在一旁的澹台笙歌微微点头……
......
此时住在都城的韩归人,听着从心间传来的话语,心中也有些动容。
他倒是没有因为不敬上天之类的事情而心生恐惧。
事实上,活到他这个岁数,见识到足够多的风景,看过足够多的书籍之后,已经很难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了。
但遇到超出认知的事情后,惊讶总是难免。
“以人道代天道?!还真是好大的气魄……”
随即,他又联想到秦昭给他的那份修行秘籍,以及这段时间对方的种种举措,眼神变得若有所思,“这位皇帝陛下,到底在忌惮些什么呢?”
......
如果说此时跟秦昭站在一起的群臣百官是深感惶恐,那么此刻的梁安,就是真正的恐惧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人道代天道?!他怎么敢!!”
即使此时才刚刚入秋,梁安也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仿佛置身在万里高的悬崖边上,前方便是深沉的黑暗,恐惧感如汹涌的海浪扑击而来——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在当初刚刚知道“推恩令”的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感受,只是远没有此时深刻。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他是在画饼吧!所谓的投影肯定也是障眼法,就和这种传声法一样,是想哄骗天下百姓?控制天时,这如何能够做到?!”
虽然心里不断这样告诉自己,他还是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推门走到屋外,抬起头来看向天际……
和他一样的,还有身在泗水郡的姬氏一族。
原本大业将成的兴奋火热感尚未退去,转眼就被更大的寒意笼罩。
正在书房中讨论战略战术的姬羽和姬晨父子对视了一眼,这一刻,他们似乎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姬晨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父亲,您听到了吗?刚刚夏皇说的话。”
姬羽眼中的震惊之色尚未褪去,闻言略有些迟缓地开口道:“听到了,但我不理解……”
他面容有些僵硬,保持着一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神情。
姬晨见状咬了咬牙,“我们出去一看便知。我不信,真能有这种手段。若是有,为何太祖皇帝没有用出来过!难道是他自己发明的不成?!”
说罢,两人迅速离开书房,来到外面空地上,朝天空看去……
而此时,还没有离开安宁郡的地盟中人倒没有梁氏和姬氏那么害怕,但也暗感后悔,发现自己出手太早了。
这位夏皇的手段,远比想象中厉害的多,也离谱的多!
他们倒没有完全不信。
经商之人,最为理智,基本都会从已有线索去判断事情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