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柳道:“家师是为武林着想,前辈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林艺海瞪眼道:“说是治老夫的狂症,那又为何暗下毒手?”
江扬柳道:“病给你治好了。可老前辈不合作,就太忘恩负义了。”
林艺海道:“武林盟主才当了三年,就想着作武林的皇帝,他凭什么?”
江扬柳正容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家师贵为盟主,再作武林皇帝也是理所当然。”
林艺海讥讽道:“恬不知耻。”
江扬柳轩眉道:“前辈此话差已。家师过去为人如何,想必不用晚辈再说。”
林艺海默然,夏无味过去却无大是大非,可称的上是位君子。
江扬柳见其不语,又道:“只要前辈束手就擒,我会向家师求情放过你。”
想那林艺海也是八奇之一,听了此话,大怒:“放屁,他算什么东西。你们四人何必为虎作伥,它日难免断头江湖。”
四人闻言,齐皆色变,怒目喷火,仿佛是受了莫大的侮辱。
江扬柳扬眉道:“前辈怎能咒骂家师,我等既为弟子,就要为师父奔走拼命,以实现其高远之志。”
林艺海冷哼:“高远个屁。居然为一己之私,意图江湖再次流血。”
江扬柳道:“一将功成万古枯。江湖每天都在流血,何不一次流尽,永享安宁。”
林艺海怒道:“自欺欺人。老夫的话已经传出去了,夏无味他日必造天谴。”
话一出口,林艺海已后悔。
江扬柳四人闻言,面色又变,刀气更重,杀气更烈。
江扬柳吸了口气,慢声道:“你错了,那就留下头颅一用。”
林艺海很后悔,那句话不仅堵住了自己的路,也给那黄衫青年惹了麻烦。但后悔是有,却不畏惧。
天下间还没有他害怕的事情。
直来直去,我行我素就是他的性格。
“金枪锁喉”林艺海!
山风更急,咆哮如雷。
四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放在了刀上,面冷如冰,静如山岳,凌厉的杀气紧紧逼来!
林艺海已不能等,多等一分,精神,体力就有很大的消耗。
等下去只会更不利。
他钢牙一咬。怒目保喝,一声霹雳,已是人起枪飞。
“艳梅争春”,红缨舞动,犹若群梅争艳,缤纷弥漫,乌金铁枪,破风急点,迅若奔雷,袭向四人!
一枪三式,一式九变,瞬间已刺出二十七枪,枪枪夺命!
四人只觉枪风呼啸,袭向自己。
暗惊林艺海武功之高,亦同时出刀,刀如匹练般缠绕,旋转,拦截,势若瀑泻,凌厉无匹。
林艺海见四人已动,枪下更急。
如蛇游,似虎跃,枪如青龙击水,急快沉猛,不离四人咽喉之地!
四人面不动色,翩若惊鸿,刀密如麻,竟将枪路全部封杀,身影飘动,劲风生雷,已将林艺海困在中心!
林艺海见四人分避合击,环环相扣,宛若一人,心下暗凛,不由翻身横扫,划弧,枪尖斜上扬,改为“问天式”之‘雪浪啸长空’。
金枪吞吐,犹若惊涛拍岸,怒浪翻天,激流荡漾间,四人如坠水中,身影渐滞!
江扬柳见此,暴喝:“万川合流”四人身起,如雁行空,猛一折腰,迎风斩下,刀合一处,气势动天,犹如天崩地裂,雷撼五岳。
“碰,碰碰碰碰······”的连串脆响,星火崩溅,浪退潮息!
林艺海趁势托枪外引,只觉胸口一热,伤口又裂,嘴角溢出了血丝。
冷风拂面,林艺海将胸膛一挺,强忍一口气,金枪成竖状,已变为“劫龙式”,人仿佛已于天地融合,招式间难密痕迹。
四人似知厉害,凝身定立,神意合一。
杀气重重,相信必是惊天一击!
狂风肆虐,终于将道旁的枯枝卷起,飘落,自眼前飘落!
一声清喝,四人已似风卷般飘身,出刀,挥出了那足以让人失魂落魄的一刀!
这一刀已惊天地,泣鬼神,到了几乎完美的境界,难已找出破绽。
四刀合一,心神合一,已将刀法的缺点全部隐去,一刀挥出,浑然天成,一刀展出,却似万刀挥斩,刀气弥天,势若雷怒,劲力猛烈,威猛无匹,凌厉绝伦!
林艺海望此,目光却更亮。
金枪如轮转,气流急旋如飞,猛地枪定,倒射,已是“劫龙式”之“血洒残阳”,长缨殷如血,寒枪吐金芒。
失魂落魄,失的是别人的魂魄!
但总要有魂魄可失,看林艺海的出手却正是在自杀!
枪锋倒转,急刺咽喉,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咽喉!
江扬柳四人本已受急旋的气流影响,再一见此,心里微滞,却依然斩下。
因为他们相信林艺海不会自杀。
林艺海当然不会自杀,枪闪电般自咽喉滑下,没入土里,身体亦向后仰下。
脚下趁势急蹬,枪弯如弓,弓急射,带起漫天尘土,如刀似剑般挡了过去。同时,人枪一体,枪如长虹经天,急射而出!
不料,腹部猛的剧痛难耐,手上微颤,机会已失。
刀如电光般一闪,划过了他的咽喉,一弘鲜血飞溅在山石上!
风渐息,黄土飘落。
林艺海瞪大着眼睛倒下,倒在了他扬起的尘土里!
天地寂静,似乎在为血腥祷告。
“大哥,你看。”江扬柳向江扬影指的地方看去,不禁色变,原来他的前胸衣衫已被枪风撕破,失声道:“‘百鸟朝凤’果然名不虚传。”
江扬醉道:“若非他受伤在先,我们也许非他敌手。”
江扬帆道:“还是师傅说的对,我们还需苦练。”
江扬柳叹道:“我真不想杀他。”
江扬影道:“与师傅作对的人只有死。”
江扬帆道:“有一个跑了。”
江扬醉悠悠地道:“他跑不了。”
风又渐大,就如同人的心,永远难以确定。
天地沉寂,风在呼啸。
这一刻,惟有苍茫在动,向远方弥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