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楚道:“这说明我还是很接地气的,并没有一朝出名,便飘到天上去了。”
“元夕啊...”傅长安又叹了一口气。
“你今天为什么老是叹气呢?”洛西楚问道。
“元夕你可知在伯府这几日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平静的几日,而且你让我体验了一次从小到大在别人看来很稀松平常但是对我却从未奢望过的感觉吗?”傅长安苦笑了一下,清澈的眼中隐隐泛着一丝泪花。
洛西楚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道:“我让你体验了什么啊?”
顾长安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家的感觉。”
“不至于吧?”洛西楚道。
“你我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傅长安道。
傍晚,内廷司传旨太监赶到伯府宣读天子口谕,要洛西楚第二天参加早朝,然后传旨太监悄悄的告诉洛西楚,皇上有大事要在明日早朝公布,随后洛西楚很懂事的塞了几百辆银子给传旨太监。
晚饭时候,洛西楚、洛仲达、洛樱煌、傅长安四人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
从回府开始,洛仲达和洛樱煌便看出洛西楚和傅长安关系有些不一样,二人又不约而同的都从来没有向洛西楚打听过傅长安,彼此间除了偶尔碰面会礼貌性的点头微笑便再无交流,所以这顿饭还是四人第一次正式的会面。
桌面上显得有些尴尬,洛西楚干笑了一下道:“怎么都不说话呢?要不我讲个笑话吧?”
洛樱煌和傅长安同时点了点头。
“嘿,话说以前呢,有这么一对师徒,二人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师父一路上传道受业,凡是看见的一些风土人情都会向徒弟讲解一番,每次讲解完后都要徒弟现学现卖,以此来检验徒弟是不是真的都知道了,有一天他们来到一个瀑布面前,师父告诉徒弟这叫高山流水,徒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师父很满意,然后他们继续走,看见一只黄狗在路边尿尿,尿完过后还用舌头去舔,徒弟就问师父这叫什么,师父有点不高兴,随口说了一句这叫黄狗舔尿,徒弟点了点头,他们又继续往前走,看见一只大牛和一只小牛正在打架,徒弟又问师父这叫什么,师父脸上已经很挂不住了,心里很不想回答,但架不住徒弟问,就说这叫老牛欺负小牛,师徒二人走得有些口渴发现路边有一家茶铺,两人走了进去,茶老板给二人沏了一壶茶,然后师父提起茶壶细水长流的倒入杯中,徒弟高兴的说师父这叫高山流水,师父很欣慰的点了点头,结果一高兴把茶倒溢了出来,师父觉得花了八个铜钱买的茶浪费了可惜,就趴下去伸出舌头把洒在桌子上的茶舔了个干干净净,徒弟很高兴的告诉师父这叫黄狗舔尿,师父一听顿时大怒,这傻徒弟跟了自己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傻,抄起筷子就打在徒弟的头上,徒弟觉得是自己学艺不精惹师父生气了,边捂着头边哭道师父饶命,弟子知道了,这叫老牛欺负小牛。”洛西楚讲完这个笑话后,四人笑得前俯后仰。
洛樱煌一直愁云笼罩的脸上终于缓缓的苏展开来,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调侃道:“这就是金科榜眼?”
“不然呢?”傅长安道。“你大哥从来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文人雅士的下限,有时候我就在想,是否古往今来那些名士大家皆如元夕这般粗鄙?”
“绝对是地。”洛西楚斩钉截铁的说道。“名士大家又不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一样要吃饭睡觉,拉屎拉尿,我就讲一笑话,纯粹图一乐,没那么多讲究。”
洛西楚说完挑起一碗面条,然后在面条上洒上一层用猪瘦肉剁成的肉沫炒的臊子,最后洒上一层煮好的豌豆,道:“别只顾着说话,来尝尝我的豌杂面。”
豌杂面是洛西楚进入系统之后还一直念念不忘的美食,借着在家清闲的几天,他试验了无数次,期间还到元夕福地查了一下美食资料,今日这碗是他自认为最成功的一次,把所有佐料拌匀后,洛西楚张大嘴巴大吃了一口,果然,离想象中还差点味道。
傅长安也学着洛西楚的样子吃了一口,“虽然第一次看见面条还有这种吃法,但是味道很新颖。”
“你吃法不对。”洛西楚又挑了一大坨,道,“要多挑一大坨,然后用嘴巴使劲往里唆,一定唆出声音来。”
然后三人学着洛西楚的样子又唆了一遍,屋子里一时充满了奇怪的声音。
洛西楚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
第二天的早朝时间跟以前一样,洛仲达特地很早的起来给洛西楚精心准备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虽然二舅洛仲达从来没有上过朝,但是在做准备工作上绝对是把好手。
翰林院掌管学士李九文特地绕了一大圈来到永嘉伯府大门口接洛西楚,自殿试过后,李九文一直心情很好,本来以为任人唯亲的罪名自己是铁定要背的,结果洛西楚大大的给自己长了一回脸,这哪里是任人唯亲,分明就是举贤有功。
早朝之上,卫帝一连颁布两道诏书,第一道诏书是在原吏、礼、兵、工、户、刑六部和大理、宗正、光禄、卫尉四寺之外再设一寺,国资寺。国资寺向户部借贷白银十万两,户部每年取利不得过三分,三年之后国资寺需连本带利向户部归还所借贷款。都察院立国资寺给事中,由户部和都察院分别派人任左右给事中,共同监督国资寺银钱流向及账目。
第二道诏书任命鲁亲王暂代国资寺正卿一职,国资寺少卿由新科榜眼洛西楚担任,正三品官员,国资寺下设衙门机构及官员安排皆由正、少两卿协商,报请吏部任命。
新科榜眼直接担任正三品官员,洛西楚又一次刷新了满朝官员的世界观,两道诏书宣读完毕后,皇帝直接宣布退朝,丝毫不给那些准备据理力争的老臣机会,只留下一双双炽热的难以置信的双眼望着洛西楚,老骨头们恨不得一口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