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司良深知九木是什么性子,可没想到她苏醒过来便立刻去找他。
事已至此,只得趁还没闹大,赶紧将人作势惩罚塞回凡间修炼才是要紧。
但,司良没想到的是,事已经闹大了。
他方困住九木手脚,亦孜鸣便派人来问话儿,仙官瞧见离长恨与店内景象也可知一二。
随即,人就被火速锁进焰牢里。
若是前几次都是闹着玩的,这次才是真的等着听训话儿了。
焰牢中地狱火热腾腾的烧着,空气稀薄难以呼吸,加上极高的温度更是折磨皮肉。
九木淡然的跪地,有些昏昏欲睡,似乎周遭的环境对她丝毫没有影响。只是姿势不怎么舒爽,毕竟她手脚处的藤蔓未退,依旧死死固住。
神将压她入思文殿受训时她老老实实的跟着,不说话也不反抗。
但入殿后她死活不跪,看着上面坐着的离长恨,司良与亦孜鸣,又瞥眼剩下空着的三个位子,嗤笑道:“怎么,我不配听他们的训话?”
离长恨嘴角青紫,身上缠着数道绷带,坐立不安,想抢先开口为她此行辩解,却被亦孜鸣夺过话头。
“你入神道不久,荒唐事做的可不少。”亦孜鸣正襟危坐,脸上淡淡笑意,轻飘飘的看上司良一眼后又说道:“长恨兄乃是主神,你神阶底下,公然违反神规,此罪为一。扰乱天界秩序,闹的众神惊恐,此罪为二。不念司良仙君提携,败坏风气,此罪为三。”
“凡此种种,在座的认为该怎么判?”他扭头望着司良并不怎么好的面目,等着他说些维护的话儿。
除九木与司良外许多人都惊讶,亦孜鸣可真是直爽,本来该说许多废话的事儿还没怎么着就将罪名先道出了。。
“我并不打算追究此事,这件事本就是我的不对。”离长恨局促不安的说罢,站起身恭敬道:“这次还请从轻发落。”
亦孜鸣没看离长恨,两手点着扶手问向司良:“仙君,你觉得呢?”
司良摆正姿态,坐定须臾才开口,“此事因离长恨而起,但杂神冒犯主神,罚得。”
罚得。
这二字轻飘飘的钻进许多人看戏人的耳朵,围着的人堆儿里便喧杂一片。
“司良不是对她百般维护?”“不对,百般维护也要看事态,她重伤夜神,此事可比砸天诚观要严重多了。”
大家都只顾着声讨杂神以下犯上,可没人注意到她一个小小杂神何来神力将离长恨打的浑身是伤。
就算有人多心想了,也是把源头对准不还手的离长恨身上。
“我领罚。”九木挑下眉头,她此番砸的痛快,离长恨的招招式式她也还了,罚也无所谓。
她冲动,但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就算今日司良碍于二人情面要替她说情,她还觉得丢脸。
“本座无意插手此事,只是事关天界威严,不得不来提醒一番长恨兄。”
亦孜鸣居高临下的俯视九木,并不看身边二人,以至于小仙差点儿分不清他是在说谁。
“神规戒律,你我了然于胸,若是你有心不肯罚,便是不顾主神颜面。感情与神律,孰轻孰重?”
离长恨眯起眼,水神这是看好戏不嫌事大。什么叫感情与神律孰轻孰重?
索性撑直身子探向亦孜鸣,张扬说道:“我就是有心不罚,此事因我而起就该由我负责,本神认为,罚不得!”
九木额头青筋都要崩裂,声道离长恨没脑子,自己是碍于身份插不得嘴,不然有他胡说八道的空?
“长恨兄此意,可理解为感情至上?”说罢,亦孜鸣笑着站起身预备离场,却偏偏选了司良仙君这边绕过。
他郑重其事的拍拍司良绷紧的肩膀,清嗓说道:“仙君,长恨兄敢爱敢恨,实属你我之楷模,共勉。”
水神走后,他们三人默默然良久,主张不罚的离长恨自然没的说,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解释那日对她行迹恶劣的原因。
主张罚的司良又抿着唇,严肃之势未减反增,撑着膝头不肯说到底怎么罚,罚多少,什么时间。烂锅背在身上,他虚的要命。
突然,九木崩开手腕处的藤蔓,抓着身旁神将的头盔砸向离长恨,事发突然他躲不及,脑门生生挨上了这一下。
周遭没跟着水神离场的小仙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就疼!!
“杂神!”他五官抽搐吼道。
“离长恨,你有病吧?!你怎么不罚我啊!”
司良也被这一下吃足了惊,反应过来时赶在离长恨之前拍椅而起:“胡闹!”
九木看也没看司良一眼,抱着手,还一副极度愤怒的模样。
众人生怕离长恨没发怒是因为脑子被砸坏了,许久后才看见他捂着脑门痛的呲牙咧嘴,站起来咒骂,“你怎么不知恩,罚的是你!”
九木叉着腰回道:“我不是说了我领罚吗!”
“我?!九木,你给我等着!罚,为什么不罚!七十二道罚义通通给本神用在她身上!”
神将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有点懵啊,这闹的是哪一出,到底是罚还是不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