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不点拼劲全力的思考下。
林枫，才想起来还有个倒在地上的裴颜。
一个公主抱抱起，一边子走，还不忘一遍与小叶子说乐。
张麻子起先见林枫火急火燎跑开了，却也没在意。
看了看天色便是回了家中，这会见小叶子领着林枫回来，手上还抱着昏死的裴颜，当下心里紧张起来。
惶急慌忙从林枫手中夺过孩子来。
又是接水擦拭，又是神符药水，灵咒祛邪的，忙得不亦乐乎。
小叶子瞪大双眼好奇地看着，林枫则出言道，“儿砸，不去帮你张爷爷？”
“可你不是说……”小家伙一愣。
“废什么话。”说着朝他眨眼，小叶子心领神会，跑去接过他张爷爷手中的活。
“老人家。”林枫上前没大没小搂住张老头子的肩膀，出言安慰，言语慷慨激昂。
“……”
“多大点事嘛，用不着这么担心。”
“我看这个小家伙，也就是昏迷个一时三刻的”
“不碍事，让他自然醒就成。”
张麻子愁眉苦脸道，“裴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这野小子打小便怕疼，就是碰上个小磕小绊的，都要跑老头面前哭疼。”
“现在闹成这样，哎呀，你说能不着急嘛。”
小叶子眼对鼻，鼻对心。
似是对于裴颜童年糗事，置若罔闻。
一只白胖藕段，攥着片绿绣帕，在他的裴哥哥脸上蜻蜓点水。
“唉，没事的，这不还没死嘛，多大事。”
林枫还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张麻子却是不免心潮烦躁起来，如一煮焖罐，咕噜噜地翻腾，捣弄野菜。
真的，只要不死就行吗？
他第一次转过头，一双昏花老眼直视林枫。
姣好面容上，一对猩红眸子妖异闪光。
林枫见老人盯着自己看，随即摸了摸脸，疑惑道，“我脸上脏了吗？”
“不会是那个死娘娘腔脸上粉黛，吹我脸上了吧？”
张麻子只是摇头，再不看他。
林枫想了想，问道，“这娃娃姓裴？”
“嗯。”
“同一儿一样都是你收养的？”
“算是吧。”
“哦，那有人跟你讲过……”
“嗯，以前在江南，裴姓可是个大姓？”
张麻子点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馨允？”
“如果你指的林衣娘亲，是。”
林枫点点头，张老爷子却是先开口道。
“我希望你能早点离开我们。”
……
小叶子大耳朵“嘎吱”一顿，停下擦拭裴颜额头的小手。
老头子眼幕低垂，看不清神色。
只是握住拐杖的枯瘦手掌，无力攥紧，嗓音沙哑。
“俺们几个，都是些农乡凡人。”
“实在是，奈何不了你们这些神仙人物。”
“我多少能看出来，你跟俺们不一样。”
“你，不凡。”
“……”
“而你惹上的麻烦，多半也帮不上什么忙。家里穷，也没什么好招待，就不留你过夜了。”
“老头子一大把岁数，没了就没了……”
“可唯有这俩孩子不行，是真的不行。我不想这俩娃娃，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然，等老头过几天见到他们亲人，多半不好交代。”
“……”
“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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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你跟林姑娘有什么关系，可林衣不能跟你走。”
“你也别再打什么歪主意，真要到了那时候，也别怪老头闹得大家伙都不高兴。”
张麻子抬头，一对污浊的珠子，深沉如死水。
他还有一片叶子，一片，散金纹桃叶子。
林枫凝视眼前，神色突然严肃的老头子。
他郑重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完便是不再停留，动身出了门，小叶子歪着脑袋看着，良久出言问道。
“好爷爷，张爷爷……”
“哝为啥子要赶着爹爹走？”
张麻子勉强挤出笑脸，蹒跚到小家伙身前蹲下。
“乖，如果，我是说，如果……”
“叶子的那个爹爹，让叶子离开他的爷爷，和裴颜哥哥。”
“你会走吗？”
叶子不假思索，握着老人干枯手掌干脆答道。
“不会，小叶子最喜欢张爷爷和裴颜哥哥了。”
老人欣慰笑了，“好孩子。”
小叶子又道，“可我也不想失去爹爹。”
老人笑容僵住。
“爷爷要叶子留下，小叶子便不会走。”
“如果爹爹要带叶子走，叶子便是死，也不会离开你们。”
“可是……小叶子已经好久都没见过爹爹了。”
“更没见过娘亲，便想不起娘亲的样子。”
“……”
“叶子，叶子想记住爹爹的样子。”
“……”
老人沉默了，半晌抬起手。
在小家伙的翘鼻头上，轻刮了一下，出言道，“去吧。”
声之萧萧，如木之秋。
小叶子乐得跳起声来，将绣帕丢给张爷爷，一蹦一跳出门了。
只留下神态佝偻的老头，独坐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