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庭哥,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如此决绝?”
费景庭叹了口气,说道:“我与你说过了啊,此前我是自己也在迷茫,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再者说了,如果我修道有成,寿元肯定远超普通人,到那时怎么忍心看着伴侣成冢中枯骨?”
“那你……你就对我一点心思也没有?”
费景庭坦然道:“色心倒是有一些。”他看向倪秋凤说道:“你这次带的那人,就是给你婆婆物色的人选?挺好,若是成了,你也就解脱了。你还年轻,以后找个好人家……”
“我不!”倪秋凤红了眼圈,喝道:“景庭哥,是不是我也修了道,你我之间便没有隔阂了?”
“哈?”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全都往歪了想?
“今日我便将心意说给景庭哥……景庭哥,我不求别的,哪怕在你身边当个丫鬟也好,只求你别赶我走。”
倪秋凤说得可怜,费景庭有些动容,一时间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倪秋凤却突然微笑起来:“我能将张胡氏赶走,便能修道,景庭哥你且等着!”
说罢,这女人擦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造孽啊!
费景庭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这都是当初心性不定惹下的风流债。撩了人家小寡妇,回头自己坚定心意,又把人拒之千里,这事儿怎么琢磨怎么都是自己渣。
现如今的局面是,不论他说什么,不论是倪秋凤还是关熙怡,这俩人跟钻了牛角尖一般,赌气憋着劲头都要修道。
修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只盼着这俩女人撞了南墙便回头。
他不好再多说什么,或许要加紧计划,抓紧时间出去走一趟。如今是五月,十月初回来,中间四个多月的光景,不论是遍访道门中人,还是探访洞天福地,四个多月总能有所收获。
有了这一百多天的缓冲,想来这俩女人应该能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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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隔日,津门商报刊发了有关费景庭的采访,上面还配了半身照。
结果费景庭早晨起来便被庞世壁给堵在了家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人家训斥的也有道理,费景庭理论上是晚报的签约作者,结果跑去接受商报的采访,这事儿怎么琢磨都不地道。
费景庭态度良好,紧忙道歉,保证下不为例,这才将赶着上班的庞主编送走。
而他不知道,就这一篇专访的稿子,到底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严先生早饭有看报的习惯,今天还是跟北辰大学预定的校长张先生一起用早饭。严先生翻看到专访那一版,顿时笑了,将报纸推过去道:“喏,这就是我给你找的青年才俊,看看,还会写小说呢,多才多艺啊。”
张先生也很风趣,乐道:“那我倒是犯愁了,到底该让他去理学院还是文学院啊?”
“兼职好了,反正他年轻。”
“哈哈,严先生过分啦!”
寓所里,大公子看了报纸,仔细辨认了好半天才确认那照片的确是费景庭。眼看大公子出神,二姨太问道:“爷,您这是看什么呢?”
“哎呀,这位费先生了不得啊。会道法,喝过洋墨水,现在又会写小说了。”
“啊?”
“你还别不信,那小说你还天天追着看呢。就是《天龙八部》。”
二姨太赞道:“哟,费先生可真是多才多艺……就是苦了熙怡那丫头,只怕她俩之间的事儿难办了。”
杨景林也看了报纸,只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闹不清楚这位费仙长没事儿写什么小说。
到了傍晚,便是连费景庭先前住的大杂院邻居都知道了。
李志章拿着一份商报到处宣扬,逢人便说:“天龙八部知道不?我兄弟写的!你还别不信,大杂院里都知道,就我跟费景庭关系好,我俩还喝过两次酒呢!”
二大伯一家觉得有些神奇,神神秘秘的费小子摇身一变,不但成了老师,这会儿又成了作家,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张胡氏更是心中惋惜,这费景庭真有出息啊!可惜了,这要是跟隔壁院子的王水茂一样不能生育,那自己跟崩豆下半辈子岂不是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