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跟在一旁的女学生忍不住开口道:“杨羽!”
“放心,我练过武术,对付一、两个浪人没问题!”说罢,杨羽一声发喊,跑动中矮身捡起落在地上的木刀,挥舞着分散七、八名浪人的注意力。
很快他便发现,过来帮忙的不止他一个人。但见一素色袄裙女子趁着浪人不备,一通小拳头便将其放倒,而后笑嘻嘻道:“景庭哥哥,这么好玩的事儿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符芸昭拍了拍褡裢:“小白白,开工啦!”
费景庭听得直冒冷汗,这丫头是打算当着浪人的面用出‘恁法:卡给布恩信诺酒茨’?
这却是费景庭想多了,对付一群浪人,哪里用得着浪费术法?
但见符芸昭欺身而上,打斗间浪人猛地惨叫一声,随即便被符芸昭用拳脚解决。那浪人倒地后,费景庭才瞧见小白蛇又迅捷无比的蹿向另一名浪人。
三人一起动手,顷刻间便将十三名浪人尽数放倒。
那符芸昭站在那儿一脸的不爽,好似还没过瘾便结束了一般。
此时,就听后方一片叫好声,接着便有学生叫道:“打死这些浪人!”
“打死他们!”
学生们,正是冲动的年纪,喊出这样的话可以理解。打死日本人没什么,暗地里偷偷打死,来个死无对证,谁也拿你没办法;可大庭广众打死日本人,那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
还是那句话,弱国无外交!
国家积弱,闹出这样的事儿来反倒给了日本人扩大在华势力的借口;国家强盛了……那踏马哪里还会有这种事儿?
费景庭看向杨羽,杨羽果然心里有数,当下过去劝说。
“同学们,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发出我们的声音!”
“没错!”
杨羽道:“好,说得都对。那我们岂能放着正事不做,却去做一些只能算发泄怒火,于国事无益的小事?闹出人名,正好给了日本人欺压咱们的借口。眼下是我们占理,若是杀了浪人,那可就是日本人占理啦。”
女生道:“杨羽说得对,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同学们,我们继续前进,去省衙门!”
“对!”
“口号喊起来,还我胶澳、严惩国贼!”
“还我胶澳,严惩国贼!”
游行队伍继续前行,此后再无阻拦。
冀北大经路省衙门。
三百多巡警荷枪实弹列在衙门门前,带队的还是白贞庸。
白科长负手而立,看着远处游行队伍一点点逼近,歪头对身旁的手下说道:“待会儿都精神点,注意不要让学生冲进衙门。”
手下道:“科长,上头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贞庸瞥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啊?不不不,属下没那个意思。”
白贞庸道:“拦住了就行,姓曹的惜命,生怕被学生们打死。咱们要真动手打了学生,回头舆论压过来,说不得就得被姓曹的丢出来当替罪羊。没看厅长现在都阳奉阴违吗?”
“嘿,我刚才瞧见厅长被喷了一头一脸的口水。”
“呵,不就是一顿臭骂吗?骂两句又不会掉一块肉。你呀,还是太年轻。”
“还是科长您深谋远虑。”
白贞庸带着下属在一群巡警面前走过,吩咐了几句,便躲去了后面。
李志章倒霉,被抓了壮丁不说,还安排在了头一排。理由是身形壮硕,体积大能挡住人。
李志章心里憋着气,恨不得现在就喷想出这理由的署长一脸狗血。
老子是胖,可老子踏马也没吃你家饭啊!
眼见游行的队伍已经压了上来,手中提着黑白斑纹木棒的李志章腿肚子直转筋,要不是实在走不了,他真想扭头就跑。
旁边的同事还在臭贫:“白幡、白横幅,连衣服都是白的,啧啧,这瞧着可像是出殡啊。”
李志章骂道:“你踏马别胡说!送殡,给谁送殡?姓曹的躲衙门里不露头,弄不好咱们排在前头的就得死头里去。”
那同事眨眨眼,当即一捂肚子:“哎呀,不行啦不行啦,跑肚拉稀,哪位兄弟顶一下,我先去趟茅厕。”
还有这种操作?李志章顿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