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听说是一个温顺乖巧的女孩子,自幼没了母亲的庇护,庶女的出身在穆府也是备受欺压。
进了益阳王府的话,想必应该是会很听话吧?
毕竟,就算是自己不喜欢她,让她待在益阳王府都比她待在穆府要好的多吧?
陆荀胡思乱想了一路,还没走进书房呢,身后的小厮便叫住了他。
陆荀回头,只见那小厮不正是自己方才派遣出去的那位吗?
“你怎么这么快便回了?”
小厮跑的气喘吁吁,道:“表小姐,她自己来了!”
嗯?自己来了?
陆荀对此很是疑惑,想想之前那几年这穆真真也是会来给他送月饼的,但是也仅仅只是在中秋当日来一趟。
放下饼子就走,绝不多待。
今年怎么来的这般早的?
陆荀带着疑惑问道:“她人在哪儿?”
小厮道:“正在前厅喝茶。”
于是,陆荀便跟着小厮一起去了前厅。
那穆真真今日却不知是什么装扮,一头乱七八糟的簪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五彩斑斓的母鸡。
记忆中的她似乎也是一个不知道打扮自己的女子,但是平日里穿的也比较素净,怎么今日打扮的如此俗气?
这一身衣服也是巾巾纱纱的不伦不类,仔细想起来,赵瑾姝也曾穿过这般巾巾纱纱的衣裙,但是不知为何陆荀就是觉得,赵瑾姝穿着就很是好看。
唯一一点让他不满的就是,那件巾巾纱纱的衣服,听说是慕斯承做的。
穆真真一见陆荀便上前给陆荀行礼,她上前刚一躬身,头上戴的那一整头的簪子的流苏便撞在了一起,有些没插稳的,直接从头上飞了出去。
陆荀见此,直接后退了好几步,嫌恶地绕过她走上了主坐。
“你,怎么来了?”
穆真真看见陆荀的这个表情,站在原地也不敢坐下,便小声的回复道:“不是王爷叫我来的吗?”
陆荀自幼习武,像是穆真真这般的自认小声的自言自语,他自是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他却是是找人去请她来着,可也没这么快啊。
陆荀看着穆真真,觉得她也没说谎,毕竟她现在连跟他说话都颤颤巍巍的,怎么敢在他跟前说谎的?
这穆真真这么一大早便道,十有八九便是丰俊卿搞的鬼。
毕竟这件事,除了他与丰俊卿曾经提到过,再也不曾由第三人知晓。
陆荀上下仔细打量着穆真真,她这张脸还是很好看的,就是这衣着打扮实在是不成体统。
穆真真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都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失了仪态,丢了穆家的脸面。
陆荀看完了之之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与穆真真听,若是她不愿意,那便将她送出益阳城。
但是陆荀堵她是愿意的,毕竟在益阳王府可比她在穆府要舒坦的多。
陆荀挥手将整哥茶室中的侍女小厮都弄了出去,诺大个前厅,便只留下了陆荀与穆真真二人。
穆真真见此,心中更是慌乱,她可是从来没有这般单独和陆荀待过。
之前她年少不懂事追着陆荀跑的那次,便被穆家抓起来重重的打了板子。
若不是府中念在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娃娃,怕是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所以到后面,她都不敢与陆荀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同一处地方。
而后面几年她之所以敢上门给他送月饼,还是因为老王爷去世,年轻的陆荀被陆家孤立,所以穆真真这才敢偷偷摸摸的上门给陆荀送月饼吃。
莫非还真是送的这几年月饼,终于感化了陆荀?
穆真真怀着期待,但是还是很忐忑。
陆荀看着她这仿佛受惊了的小鹿一般的眼神,带着没有表情的脸负手来到穆真真的面前,重新打量着她。
他越是靠近,穆真真便越是慌乱。
只见穆真真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身后是一张椅子,她便顺势做了下去。
她本以为这样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没想到陆荀竟然随着她的动作,弯下了腰来。
穆真真瞬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莫非那王妃娘娘当真是不得王爷心意?所以这么多年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益阳王,终于还是看见了自己的好?
穆真真正要开口喊“王爷”,陆荀却是皱着眉头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这张脸瞧了个仔细明白。
穆真真想开口,但是那话却因此被堵在了喉咙之中,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
看着穆真真憋红了的脸,陆荀终于放手起身。
“你这张脸不适合这种妖冶的妆容,以后打扮的素净典雅一些。”
穆真真大喘气至于,有一些错愕。
她没听错吧?陆荀在挑剔她妆容的毛病,昨夜那张纸条莫非是真的?
穆真真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饰,她昨晚就是太兴奋了,知道今日要来见陆荀所以才想将自己屯的所有值钱的,之前舍不得戴出来的簪子给弄在头顶上。
哪知道这竟然弄巧成拙了。
至于这脸上的重妆,那是因为昨夜兴奋的睡不着,没睡饱所以眼下有黑眼圈。
她为了遮住那一处地方,一不注意便下手狠了,将整张脸都涂的煞白。
也是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所以她干脆就学着之前看过的那些妆画,往自己脸上试了试。
出门的时候还挺好的,哪知道走的这一同路下来,这妆容便不成样子了。
穆真真有些难堪,这时候陆荀说:“你且先去洗把脸,本王在此处等着你,还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商议,她哪里敢的?
穆真真惶恐,但是这时候,他也是懒的再看她。
只是让她快去快回。
今天是她在益阳王府待的时间最长的一天,并且也是看得东西最多的一天。
像是以往,她都只是在大门前面将食盒留下,顶多可以通过门缝看看里面的景色。
像是如今日这般,还能在院子里逛一逛的机会,那简直就是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