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将至,鬼门骚动,阴涨阳衰,此时最值鬼气旺盛之期,常有鬼魅夜间作祟,为方便人们能在遭遇突发异事时及时寻得异能术士解救,朝廷特此下令暂解宵禁。
这几天,人们都会以放河灯,点天灯,祭祀等习俗来抚慰阴灵,以保平安。
可偏偏有些不信邪异之人触怒了鬼神,招至祸端。
“师父,还是你过去吧。”
原乾一、许觅文两人面部纠结,身形一致的保持后仰上身,下身前倾,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仰面望天,脸上尽是绝望。
天晓得他们现在内心的崩溃,活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惊心的画面,怎奈他们一点也不想直视。
灵久樱用手掩住口鼻,眉头紧锁,满脸嫌弃的看着那个正在茅房中吃着排泄秽物的人,她的脚步不着痕迹的向后挪动,另一只手抵在原乾一背后,似有随时将他推出去做挡箭牌的架势。
那在茅厕食屎的人名唤孙君寿,是今年刚通过县试的秀才。
此人自恃甚高,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昨夜与几位同窗喝酒助兴后,也不知在归家途中遇见了什么,回到家时蓬头垢面,面色惊恐,不管孙家娘子问他什么,他都答不上话。
夜里,孙秀才起床出门,孙家娘子只道他是去茅厕没太在意,可是过了半个时辰都没见他没回屋,便出门寻人,不看还好,一看便吓了她一跳。
那孙秀才居然在茅房取自己的排泄物往嘴里吞,一边吞一边碎念:“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就这样,吃完又拉,拉完又吃,孙家娘子见相公像是中了邪,便连夜跑到义庄寻灵久樱。
此时天色渐亮,正是许觅文、原乾一出早功的时辰,见有人拜访即刻引给了灵久樱。
由于太过慌张,孙家娘子语无伦次的也没说清楚缘由,待灵久樱一行人随她到家中亲眼目睹了孙秀成在茅房的那一幕时,三人胃里是一阵排山倒海。
灵久樱不愿为了一只小鬼枉费灵力,加之她本就有轻微洁癖,此刻更是半步也不愿上前,但是又不能就这样看着那人一直吃屎,万般纠结之下,她腾出手在腰间摸索出一张符篆递给许觅文。
“去,把这张符贴他背上去。”
许觅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茅厕的人,又扭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灵久樱。
“师父……”
“恩?”
灵久樱怒目一瞪,许觅文心里一慌,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接过符篆,但步子却是半点没有迈开的意思。
见许觅文半天不动,灵久樱猛地推了一把他的后背,许觅文毫无防备的冲出去好几步。
许觅文委屈的回头看灵久樱,却被她凶狠的眼色震慑到,只好硬着头皮往茅房那里走去。
原乾一暗自松了口气,心里不甚窃喜,又瞟了一眼灵久樱,生怕等会遇到突发事变自己成为她挡箭牌,再想想漫天飞屎的画面,又是一个反胃,着实后悔跟来了这么个地方。
许觅文步履迟缓,一寸一寸的挪至茅房门口,一股臭味扑面而来,让他直翻白眼。
咬咬牙,扯开符篆,对准孙秀才的后背,就在许觅文要一掌拍上去时,那孙秀才豁地站起来了。
许觅文惊的倒退好几步,孙家娘子见自家相公站起来了,以为是孙秀才恢复了,正要迎上去,却被灵久樱一把拦下。
“别过去,你先进屋。”灵久樱淡淡的说道。
孙家娘子听到灵久樱这样说不免担心的看着孙秀才,但是又想着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好进屋窥视。
孙秀才背对他们站着,身上沾满了秽物,灵久樱不满的蹙眉又将原乾一推了出去。
“去看看他怎么了。”
原乾一先是一怔,然后缓缓走到许觅文身旁,两人警惕的打量孙秀才。
“师兄,好臭啊!”许觅文小声嘟囔。
“用你说啊……”原乾一咬牙切齿,心中已是把灵久樱骂了无数遍。
“那现在怎么办啊?”
“要不你上去看看?”原乾一用力将许觅文推出去。
许觅文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孙秀才身上,这时孙秀才突然转身和许觅文打了照面。
孙秀才双眼无神,满嘴的排泄物,还不止的向外溢出,手上身上皆是秽物,臭气逼人,见者恶心。许觅文喉头一热,又喷了孙秀才一身。
“不好意思啊老兄,你实在太臭了,我忍不住了!”许觅文搽拭嘴角,抱歉的向孙秀才拱手。
孙秀才突然眼神一亮,面露狰狞的扑向许觅文,惊的他慌张跳向原乾一,原乾一眼疾手快,一个反手擒住孙秀才,却感受到手中的粘稠,被抓的孙秀才拼命挣扎又甩了他一身的污秽,原乾一当即就撒开了手,脱身的孙秀才继续追向许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