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寄灵童子的事情了却后,灵久樱又去拜访了张家夫妇,此时张若锦已经醒来。
张若锦向灵久樱坦诚那木匣是一年轻道人相赠,那道人说与她有缘特赠此盒保佑自己,还特意嘱咐不可打开,所以她也不知里面究竟是何物。
不过那木匣来了后自己是真的好运不断,家境也越来越好,只是身体越来越疲惫,这才出了后面的事。
灵久樱觉得事有蹊跷,寄灵童子本是需要饲主主动供奉才可发挥作用,张若锦家中的小鬼竟然会自动吸食她的精血,而后还能窥探她的心思,只要张若锦心念一动,那小鬼便会主动帮忙,根本无法控制,这必是有人作祟。
这张若锦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清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丝毫不见说谎的痕迹,灵久樱吁了口气,想想也就作罢。
不过张若锦腰间一块玉佩倒是吸引了灵久樱的注意,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但是只有半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有的物品。
作别张家苑,灵久樱回到义庄,一路不停,径直走到后院祠堂内。
许觅文跪坐在神龛前念诵经文,灵台上供奉了数十个白瓷娃娃,这些全是那些意外死亡的小孩的灵体,家中父母希望他们早日往生,便供奉在此,待阴寿已满便可轮回。在这些灵位的最上面摆放了一只通体黑色的瓷娃娃,双目被红布遮掩,身上用金钱线缠绕,诡异非凡。
那晚灵久樱施法将寄灵童子封印在这泥人中,本来还是白瓷的泥人瞬间变成了黑色,全是鬼童的戾气所致,如若不加以超度,日后必有大祸。
“师父,这鬼童今日似乎安分了许多。”许觅文睁眼瞧着灵久樱。
“这寄灵童子跟下面那些灵婴不一样,过几日还是送到你们五师姑那里去吧。”
“我看是师父你又得去找师伯了吧。”许觅文站起来看着灵久樱贼笑,谁不知他师父跟五师姑关系不好,这矛盾的源头还来于自己的师伯牧尔柏。
灵久樱的五师姐名唤舞君萝,是邻村做灵媒问米生意的,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疯疯癫癫,一心痴爱牧尔柏。
当初从天道派下山游历,舞君萝死活跟着牧尔柏,牧尔柏又情有独钟灵久樱,但灵久樱却对他没有半点意思,所以勉强三人成群,辗转到了这丹徒镇落脚扎根。
想到这里,许觅文更加不怀好意的看着灵久樱,灵久樱斜眼看了他一眼,“还站着干什么,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许觅文一听自己终于不用念经了立刻蹦跶出祠堂,念了两天的经早就忍不住了,这还得感谢那安员外。
昨日,镇上富甲一方的安员外派人前来请灵久樱问命,灵久樱本想推了,毕竟测字问命是泄露天机之事有损修为,她极少做这方面的法事。
后来细问详情,发现安家是风水上的问题,灵久樱想来可以交给自己的师兄牧尔柏,毕竟那人近来只有赶尸的活,最终还是答允了对方。
清早,丹徒镇的街道上熙熙攘攘,街道两侧都是店铺商户,还有挑担的沿街叫卖,着实热闹。
灵久樱走在前面,许觅文紧跟在后。路上不断有人主动与灵久樱打招呼,她都报以微笑回应。
“九姑娘,这是去哪?”一个卖包子的小贩热情的问。
“安老爷家中有事,所以去看看。”灵久樱报以微笑回应,说完又继续向安家大宅的方向走去。
灵久樱在天道派九元上位中排行第九,加之她的名字中也有个“久”字,“久”又同“九”不论道学佛家都是个好字,初到此地大家都尊称她为“仙姑”,日子久了这称呼又太见外,所以这镇上的人都干脆称呼她“九姑娘”。
北皇国崇尚道学,凡修道之人都尊以礼上礼,然而并非所有的修道之人都是平等的,道士又分“官道”和“山道”。
“官道”是由宫廷司天台选拔并授予官职的“天师”,他们可以收徒弟并传授道义,可以选择留在宫中安职亦可以在民间游历不受约束,而“山道”就是民间的普通道士,纵使你法术超群也不得私自教学收徒。
成为“官道”的天师大多数来自天道派,天道派更是专为皇家效力的道派,天道天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奇门异术,道法无边。
两年前,许觅文跟随灵久樱来到丹徒镇时,所有的村民都给予尊上礼,有徒弟的道士就是身份的象征,灵久樱的到来对这样一个小镇来说是莫大的天恩。
安家大宅是一个红砖砌成的大宅子,院墙有六尺多高,雕甍绣槛,飞檐翘角突兀多姿,砖木石雕琳琅满,朱漆大门上高悬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题写了“安府”两个字,字体苍劲有力,横撇之间,仿若透木。
门口的管家已等候多时,见灵久樱来了立刻笑脸迎上去,相互作揖后管家将他们引入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