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光而来,停在白榆身旁。
北辰看着有些失神的师妹,“怎么了,师妹。”
白榆看着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师兄,白衣似雪,不沾凡尘。想着是浑身血迹未被大雨洗去,穿着不合身衣衫的少年。
离去时笑的她难过的少年。
白榆并未回应师兄的询问,只是说:“师兄,那只妖兽斩杀了吗?”
北辰眼里疑惑闪过,“非是妖兽,而是一修士。虽未筑基,却有缩地符傍身,故耗了些时间。”
“此次妖兽祸乱,应是受他驱使。”
“我未想取他性命,本想着擒他去苍梧,那人竟突然好似自爆而亡。”
“总感觉有些古怪。”
“除了我们,此处好似另有一名不弱的修士。”
白榆闻言,又问道:“寻妖镜显示有三只作乱的妖兽,此处只有两只,还有一只呢?”
“还有一名修士?也是来除妖的吗?”
应该不是那个少年。
在他身上未曾感受到存在灵力,若是他有师兄所说不弱的修为,也不会求她帮忙调和战争,他自己就可以解决。
要不要和师兄说?
师兄也不会同意的。
平日里师兄可以纵容她犯些小规小令,可在此时插手干扰世俗之事,被苍梧那群蠢蠢欲动的人知道,定是会拿此事为难师父。
“用寻妖镜看看那只妖兽的踪迹,想来也不会太远。”
“那修士回来时便感受不到了,许是路经此处。”北辰看着白榆,总觉得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师妹便变的,变的,怎样说呢?
变的不像往日那般无忧无虑了。
就让她在俗世里偷偷玩耍几日吧,师父并未要求我们快些回去,想必师妹也是馋了那些俗世之中的饭菜。
仙门里的膳食虽说是清淡的紧,却是些对修行有益的灵气之物,岂不好过那些只是吃起来可口的饭菜。
口腹之欲,在他看来,可有可无。
怎的师妹偏偏喜欢,待除了那只妖兽便由着她去哪里玩闹吧。
白榆手里突然出现一面八角铜镜,背刻交错的符文。白榆将它升至空中,祭起灵力,铜镜散发出黄色的光晕,一小团黄色的光晕从铜镜上缓缓分离,摇摇晃晃,在各个方向都有停留,最后散开了去。
“师兄,怎么办,寻妖镜也找不到这只妖兽。”白榆看向北辰,语气中有点迷惑。
“不知这妖兽用了什么法子,竟能避开寻妖镜的探查。”北辰也感到不解。
“想必应在附近,我二人便御剑仔细查找一番吧,虽听闻有些隐藏妖气屏蔽法器的法子,却不会有过长时效,仔细搜索应是可以找到的。”
“好。”白榆点了点头。
二人御剑而起,霎时间便从战场之中离去。
白榆倒是还看了一眼脚底下在战场里淋着雨的那些俗世之人,还有倒在此处再也起不来的尸体,闪过无人得知的思绪。
北辰对此间的人世惨相视若未睹。
两道剑光消失不见。
留下满地跪拜还未起身的人群,在大雨里犹显卑微。
武间在雨里良久未做声,有水珠顺着脸上的疤痕落下,他有点茫然。如今该当如何?
撤回赵国?
莫说放弃现在的大好局势太过可惜,就这样撤回去自己别说是被我王问罪革职了,项上人头可还保得住都是问题。
绝无可能就这样撤回去的。
这两位仙人应不是燕国请来的,也不是为了帮燕国而来的,自出现到现在,也只斩杀了两只妖兽,并未与杨子焕有任何接触。
他的思路越发清晰。
除妖的仙人么?
杨子焕那般急于撤走,更是应证了这两位仙人并非燕国一方。
如此,便无碍了。
自家仙师到底去哪了,若他能助阵,必能大提我方士气。
武间还不知道,那位小心谨慎多年的所谓仙师,已经死了。
此时跪拜的人都已起身,还在为方才见到仙人感到不可思议,口中念念有词,却尽是些感叹词。
那可是传说中的仙人呀。
他们也是见过仙人的人了。
哪怕仙人都没看他们当中谁一眼。
武间伸收摸去脸上的雨水,踢了一脚还在神游的副官,“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打扫完毕在前方扎营修整。”
……
那个黑袍笼着全身的男人才将目光收回来,便只觉寒毛乍立,向上看去,身前那名苍梧弟子脚踏青色飞剑,面无表情俯视着自己。
他半点没有察觉到这人的气机,也不过几息之间,他怎么就到了自己身旁?
毫不犹豫用掉了手里一直攥着的缩地符。
山川流转,他便已经出现在另一处所在,还未站稳,便使尽全力继续遁去。
该死。
该死的,怎么会碰上这种仙门天骄般的人物!
他才多大?便已是金丹境界的实力?
“这回,是要栽在这里了。”他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苦笑着说道。
果不其然,身后风声鹤唳,一道剑光便拦住了他。
白衣胜雪,在夜里也亮眼的很。
剑上的男子背负双手,“是你驱使妖兽作乱?”
他能不认么,倒是可以,只不过徒劳罢了。
被带去万仙台上问灵,这些年干的什么事都藏不住,他怕是会死的更惨。
拼命?
别开玩笑了。
还未筑基的他拿什么和以为金丹境的苍梧天骄拼命?
他稳了稳心神,正要说出自己被那金丹老怪胁迫一事,虽说自己身死免不了,但那老怪也休想逃得干系!
若不是他逼迫自己,怎么会是今日这个下场!
他还没来得及张开口,就感觉到气海不受控制,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膨胀起来,经脉已是承受不住,寸寸崩裂。
他明白了,那老怪施法操控自己的命魂,他要让自己自爆!
还未等到他骂出声来,他的身体便在混乱膨胀的灵力中碎至不见,自己的意识也只停留在之前的一瞬间。
一声惊雷骤响!
修士自爆的灵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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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爆炸,荡起一圈圈的冲击波向周遭四散而去。树木成了粉末,地皮也被这散发的力量带去一层。
只是分毫未波及那剑上的男子,一袭白衣的衣角都未被掀起的风吹动。
甚至都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只是眉间稍稍皱起,带着些许疑惑。
青光带着白衣都没等余波完全平息便已掠去。
只留下雨水洒在这经历了一场算不上多大的波动的土地上。
天地见过的场面远不止山河崩裂,日月无光。
这般一个还未筑基的修士自爆的动静,也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没人知道死了怎样一个人。
俗世里有人叫过他仙师。
仙门里却无人识得他。
共同点是都不知道他姓甚又名谁。
修行路上,多的不能再多的,是他这般死在山脚下无人问津的人。死了也无人知晓,掀不起多大的波动,连个名字都不会有人记得。
自入修行,四十载岁月,不见半点狗屁大道。
反倒是如若过街之鼠,今日藏首,明日匿尾,哪有一丝仙人的逍遥快活。
再见他人,也不过是在福地争斗,抢夺机缘,生死相搏。较之俗世,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哪有一点仙家的无欲无求?
不过如此。
仙门,也不过是另一个俗世罢了。
若有来世,绝不修仙。
……
一道青光越过某处时,御剑飞行的那名白衣男子向下方看了一眼,也未停留,便消失而去。
在营帐之中的一名摩挲着指尖的男子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貌似,是金丹?”
“什么来头呢?”
“罢了,我不招惹你,你最好也别来扫我的兴。”
稍微低下的头抬了起来,眼中有着别样的期许,像是等不及要去见一位故人。
“子焕,你再等等。”
“等你淹掉那赵国也不知还剩多少的三十万军马,想着去地下一家团聚的时候。”
“我就来见你了。”
“还是不够,不够绝望。”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歪着头,用一只手扶着侧脸,说不出的向往跃然脸上,“这样的话,就够了呢。”
……
许小易没多久就找到了杨子焕,杨子焕站的挺显眼,何况许小易眼力不错。。
怀中的丫头看到杨子焕那一刻便从许小易怀中跳出来,蹦到了杨子焕的怀里,看着眉眼带笑的杨子焕,许小易醋意很深。
杨子焕逗弄着丫头,笑声越来越大。
他们其实还在敌人的视野范围内。
赵国的士兵看着莫名其妙在笑的杨子焕,只觉得怕不是疯了,向仙人讨要一条狗,还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的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