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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杀个回马枪

六十六杀个回马枪

阳光渐渐西斜,嫣红的落日骑着西边的山坡慢慢地滑下去,这时,霞光四射,绚丽的晚霞给大地披上一层金黄色的盛装。

武工队的队员们无心欣赏这美景,他们忍着闷热;忍着干渴;忍着蚊虫的叮咬,伏在草丛里整整又熬了一个白天,总算盼到太阳落了山。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弯弯的月牙刚刚升了起来,就被一片云彩遮住。杨志开起身望了望黑夜的天空,下意识地摘下腰间的水葫芦,摇了摇,已听不见水响,方知水葫芦早已空了,他无奈地又挎上水葫芦,用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咱们开始准备行动,先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弹药,然后按照张队长的计划执行。”

杨志开等六人摸着黑从二郎庙出发,绕过北平谷村。

李见本白天没有回城,他又熬到天黑,进入奚香花的房间。奚香花娇滴滴地问:“咋走了,又回来了呢?”

“想你呗,嘻嘻……”李见本搂过奚香花。

“俺就知道你得回来。”

“知道就好。”李见本边说话边剥下奚香花身上的旗袍。

李见本抱起奚香花,急不可耐地上了炕……

武工队摸着黑来到孟良河南岸的邓崔邱村外,邓崔邱村与东汶村隔河相望。六人趴在河堤上,向东汶村方向张望,微弱的月光下,能见度只有几丈远,远处漆黑一片,像泼墨一般,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堤下潺潺的水声和岸边玉米的喀喀拔节声。杨志开道:“等后半夜敌人熟睡后,咱们再过河。”他侧身摘下水葫芦,递给小五子,“哎,小五子,咱们过去经常来这里打猎,你记得堤下不远有口井吗?你带着俩人,去弄点儿水,咱们吃饱喝足再过河。”

后半夜,月牙儿从云彩中钻了出来。杨志开道:“这儿的河水不深,咱们蹚水过去,拉开距离,俺先下水,你们跟在后面。”

大家脱掉鞋,别在腰间的裤腰带上,卷起裤腿,依次下了水,不大工夫过了河。大家穿上鞋,踏着朦胧的月色,迅速地前进。

他们摸进了东汶村,村内静悄悄,他们很快来到李万财家的后场院。小五子踩着黄积有的肩膀,趴在院墙上,向院内察看,见后场院寂寥无人,侧耳细听,中、前院也无动静,男女老少都在熟睡。小五子从黄积有的肩膀上跳下来,小声问杨志开,“俺仔细看了,院子里的人都睡着呢,咱们咋行动?”

杨志开想了想,安排道:“俺和小五子带着两名队员跳进去,黄积有,你领着一名队员在外面巡风,咱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估计李见本不在里面,咱们干掉李万财就回去。”

“哎呀!”小五子惋惜道:“俺有件宝贝东西忘了带了?”

“什么宝贝东西?”

“迷魂药,是俺去北平弄来的。”

“没带就没带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提这个,快!开始行动。”杨志开踩着黄积有的肩膀第一个上了墙头。

杨志开、小五子和两名队员跳进了院里。四人蹑手蹑脚顺着墙根往前行,过了一道月亮门,进入中院。猛地一条大黄狗蹿出,“汪汪汪!……”冲着四人狂吠。

李见本和奚香花前半夜净干那事了,后半夜刚睡着,就被急速的狗叫声惊醒,李见本捅了捅睡在炕里面的奚香花,“你趴窗户看看,院里是不是有人?”

奚香花战战兢兢坐起来,掀开窗户帘,隔着中间的小玻璃窗向院里望,在朦胧的月光下,见院里的狗正冲着房东侧的月亮门狂吠,她的目光扫向月亮门,“啊!”她大吃一惊,见有戴着八路军军帽的人影晃动,“八路军来了!”她惊叫一声。

这一声惊叫吓得李见本浑身一哆嗦,他慌忙抽出枕头下的手枪,“啪”向窗户开了一枪,不料慌乱中出错,这一枪正巧打在奚香花的后脑勺上,奚香花哼了一声,倒在了炕上。

杨志开听见枪响,迅速地闪到东厢房的山墙后面,挥起大肚匣子向屋里扫了一梭子,“哒哒哒……”子弹打在窗户上,震得窗户直颤,吓得李见本光着身子滚下炕,躲在炕角下。他战战兢兢抬起头,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纸,射在炕上,他望了望死在自己枪口下的心上人,懊丧地咧了咧嘴,掉下了眼泪。

这时,住在厢房里的卫兵已被惊醒,个个拔出枪向院里胡乱开枪。大黄狗身中数枪,惨叫着倒在了血泊里,小五子和两名战士闪到月亮门后面,向西厢房还击。

一时间,李万财的宅院里炸了窝,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和双方射击的枪声乱成一团。

枪声惊醒了北车寄炮楼内的敌人,中村一骨碌爬起来,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也响了。中村来不及穿衣,他趿拉着鞋,穿着裤衩,光着膀子跑到桌前接电话。电话里响起了川琦的声音:“城南为什么打枪?”

中村卡的一个立正,“听声音像东汶村一带响枪,具体情况不明,哦,像是小股的游击队进行骚扰。”

川琦喊道:“你立刻带兵从孟良河南岸出击,截断他们的退路!”

“是!”

这时,院外的远处也响起了枪声,是北车寄炮楼上打来的。杨志开心想:敌人在屋里、在暗处,我们在院里、在明处,形势对我们极其不利呀!若这样打下去,时间一长,北车寄的敌人赶来救援,我们有被包围的危险。

想到此,他掏出一颗手榴弹抛向西厢房,“轰”随着一声爆炸,在烟尘未落时,他跳回月亮门,喊道:“撤!赶快撤!”

四人撤回后院,翻墙跳出。会合黄积有二人,向原路飞快地撤去。

当六人退过孟良河时,北车寄的敌人已经赶到。

武工队边打边撤,很快就消失在刚刚升起的青纱帐里。黑夜里,敌人不知游击队来了多少人马,不敢穷追,盲目地开了一阵枪后,收兵回了炮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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