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咳两声,岔开了话题:“三爹方才是怎么和莫逸城说的?”
三爹道:“我就说了一句,馨儿说她得了婚前恐惧症,现在忧郁烦躁的很,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方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他说他不知道。”
“没有别的了吗?”我紧张的问。
三爹想了想,“没有了,问完我就走了。”
我失声:“你怎么走了?”
三爹理所当然的回道:“他都说了他不知道了,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我呆呆看了他一会,叹气道:“三爹我困了,想要就寝了。”
“那三爹走了,馨儿好好睡,”三爹拍了拍我的肩膀,柔声道:“说不定睡醒了就不恐惧了。”
我觉得三爹头脑简单,无忧无虑真的太幸福了,小时候他带我游走江湖,我竟也安然无恙,毫发无损,真真是皇天庇护啊!
我刚准备睡下,三爹转眼又将莫逸城给抓了过来。
他说道:“三爹回去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有什么话你们最好还是当面说清楚,只有说清楚了,才不会恐惧。”说罢走了出去,临到门口,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带上。
屋内只剩我和莫逸城大眼瞪小眼,沉默了片刻,他率先开口道:“你怕什么?”
他上前两步,我下意识的往床内侧一缩,说道:“谁说我怕了。”
“三爹说你得了婚前恐惧症,”他撩了下裙摆,坐在我身侧,微挑起凤眸,细细的打量我:“馨儿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同样回视他:“那你觉得呢?我是认真的还是再开玩笑?”
“馨儿……”
我打断他:“还是说你把我的玩笑当认真亦或是把我的认真当玩笑?”
他笑道:“我们并不一定要南辕北辙,你若是认真,我便一样认真。”
我低下头,绞动着手指,不应该如何应对。
他忽的握住了我的手,掌心温暖而契合,我盯着他的手,听他低声道:“馨儿可否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仿佛一首悠长的曲子,让人不自觉的沉醉。
他轻轻摊开我的掌心,缓缓的抚摸着每一寸的指节。
“馨儿,还记得吗,我第一次与你相见时,正值花开的季节,你那时候小小一只,刚刚到我的胸口,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树上的樱花,我恰巧从那里经过,你拦住了我,我本以为你是想让我替你摘下,结果你却说不,而是让我抱着你上去,亲手摘下了那朵樱花。”
莫逸城说着一顿,看了我一眼:“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这个小姑娘与别人不同,别人给的你不屑一顾,宁愿选择自己去摘,他们不了解你,或者说他们太过宠爱你,将一切都为你准备妥当,先皇将太平江山打造好,再送到你手上,但其实你想要靠自己,不想一直活在先皇与你几位干爹干娘的爱护中,但这种爱没有错与错之分,你不能拒绝,但总是会若有所失。”
我抬起头,对上他深沉却又包含深情的眼眸,随即轻点了下头。
他笑道:“你这双小手,想要握住的东西太多,你想要把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是不是?”
我咬了咬唇,算是默认。
莫逸城叹道:“可是你知道吗,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我眨了眨眼:“你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