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悦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喃喃出声：“签了。”
肖玦：“嗯”了一声。电话挂断了。
六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满脸疲惫的出来：“手术很成功。”
秦笙悦绷着的一根神经总算是松懈，活动了一下麻到没知觉的脚：“谢谢医生。”
医生点点头：“稍后病人会送到病房，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岑妈忍住不哭了出来：“老天保佑，秦小姐，实在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敢想象后果。”
秦笙悦叹了口气，拍拍岑妈的肩膀：“好在人没事，也算是有交代了。”
生死一线，煎熬的是站在外面守候的人。
她不敢想象，那年，她在里面生死未卜，徐老师和老秦守着她，签那么多责任书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徐老师红着眼睛问她疼不疼，想吃什么。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吧。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季老夫人，怕是也会心疼的要命。
季姝被转移到病房，透着玻璃，秦笙悦见她呼吸平稳，机器上显示的数据她都看不懂，唯一能看个半懂的心跳线还算比较规律。
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一切安好，勿念。
看了眼窗外，已经凌晨了，不知不觉她已经呆了近十个小时。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笙悦回头。
就见肖玦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秦笙悦上前走了两步：“你回来了。”
肖玦点点头，走近她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睛看向玻璃门内，季姝插满管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
肖玦抬手将秦笙悦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轻声道：“还好有你。”
秦笙悦张了张嘴想安慰他，话到嘴边又觉得过于苍白，缓缓抬手圈住他的腰，右手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随后赶来的江亦成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轻轻收回脚，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接到电话他们就往回赶，连着工作加上转机，差不多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好在，没有酿成悲剧。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血腥的肖玦。
秦笙悦见他情绪还算平稳，绞尽脑汁的整理了一下言辞：“那个……我把程磊告到警察局了！”
肖玦松开她，垂着眼睛看她：“嗯，出其不意。”
“那个……会不会给你惹麻烦？”秦笙悦当时不知道情况，思来想去，还是带着警察方便些，以防万一，毕竟，程家好面子也不是什么秘密。
后来苏阳才说，今天来的民警都是肖玦提前安排过的，怪不得异常顺利呢！
“痛不痛？”肖玦捏着她的手，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秦笙悦眨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下午发生的事情他这会就知道了？
肖玦见她手背上还有些红：“下次记得躲，就算处理不了，还有我。”
秦笙悦尴尬的笑了笑：“我本来还觉得没证据，她既然送上来了，怎么能放过她，你是怎么知道的，苏阳跟你说的？”
这个苏阳！！！！
刚才她还恐吓他来着，一转脸就把她卖了，果然是别人的助理跟别人穿同一条裤衩！！！
肖玦垂着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眸深邃，轻轻握着她的手，缓缓开口：“举头三尺有监控啊！”
嗯，明白了，她怎么就忘记了远程监控这一茬。
“阿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