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有些后悔和沈醉一起赶路去稷下学宫了。沈醉就是个事妈,只要途中遇到一些风吹草动,他都要带着子衿过去凑个热闹,还要和子衿解释这件事如何如何,这东西是什么什么,要不是顾及到有个小女孩在身边,别坐实了暴躁大叔的称呼,老顾都想拉着沈醉打一顿了。
沈醉三人又向东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此时三人已来到曲阜,沈醉突然心血来潮,和老顾提议去曲阜城看看,毕竟是至圣先生的故乡,身为儒家弟子,不去曲阜城看看,有些可惜。
老顾已经麻木了,这事妈的屁事多,不然都一个多月了,三人才到曲阜,老顾无奈,只好勉强一起与沈醉师徒到曲阜城逛逛。
曲阜城本是鲁国都城,鲁国为楚考烈王所灭,始设鲁县。鲁国是典型周礼的保存者和实施者,世人称“周礼尽在鲁矣”。至圣先师就是鲁国人,如今的曲阜城中,百姓也还保留一些周礼的习俗,不少名儒名人,都隐居在此。
曲阜城还算热闹,如今魏国已经投降秦国,秦国屯兵江陵,准备伐楚,曲阜如今虽然是楚国管制,但是如今秦楚交战,曲阜偏居齐国附近,所以这里还没有被战火波及。沈醉三人进入曲阜城,不愧是周礼之城,这里的人都是上衣下裳,衣用素色,沈醉进入曲阜城时,就倍感亲切,游学已久,离开稷下学宫已有两年多了,有些想念学宫的先生和友人了。
不过沈醉三人还是引起了城中人的目光,主要是老顾,黑t恤,工装裤,黑色的高帮军装靴,凌乱的中短发,一脸胡须渣,双手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城中一些妇人也不时地对着老顾指指点点,现代人的装扮,放到古代,特别又是极其看重周礼的曲阜,那确实显得奇怪。
其实沈醉私下有和老顾建议换个这个时代的装扮,当时老顾冷冷瞥了一眼沈醉,沈醉讪讪一笑,立即闭嘴,老社会人,实锤了。
曲阜城不愧是以前的国都,这里的繁华程度,不比咸阳差,因为靠近齐国,一些齐国的产物在集市中也能看到,子衿毕竟还是小女孩,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闹市还有集市上摆着的新奇的物件,兴奋不已,四处张望。沈醉看着这样的子衿,心里也很高兴,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这小姑娘硬是一句抱怨也没有,脚上起泡了也忍着不说,沈醉也是没带过孩子的人,要不是老顾提醒沈醉,沈醉都没注意到当时子衿走路有些别扭。
当沈醉帮子衿挑血泡上草药时,满脸愧疚,对子衿道:“脚都烂成这样了,怎么不和先生说呢?”
子衿低着头,细声道:“我怕耽误先生的行程,而且我也不觉得疼,是我拖累先生了。”
沈醉摸着子衿的头,心中感慨,都是苦过来的孩子,所以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深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沈醉柔声道:“子衿,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温柔的孩子,你不是什么灾星,也不是谁的累赘,先生把你带到身边求学,就是希望你能看看这世间上美好的东西,以后你学有所成之后,能守护这些美好,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你还小,先生希望你能和其他孩童一样,会撒娇,会淘气,看到喜欢的东西会想要,受欺负了会找先生哭诉,这样的小子衿,先生才会觉得最可爱。”
子衿红着眼睛,用手揉了揉,不让眼泪流下来,原来自己不是生来就不详的人,自己很幸运能遇到先生。
沈醉提议去曲阜城,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想让子衿看看城里的热闹,让她住上有床有被子的房间。
沈醉三人找到一处客栈,打算在曲阜城中住上两日再继续赶路。到了客栈,沈醉居然看到了熟人。
“子醉?可是沈子醉?”一个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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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坐在客栈一楼的食桌上,旁边还坐着一对少年男女,看到沈醉三人进入客栈,便出声招呼道。
沈醉听到有人叫唤他,转头看清此人,连忙上前作揖拜道:“学生见过淳于先生,先生怎么也来到了曲阜城?”
这个中年男子名叫淳于越,是稷下学宫的博士,与伏生交好,沈醉幼年时,也时常找他讨教学问。
淳于越脸色黯然,轻声道:“我夫人亡故,我回家乡办理丧事,如今已处理完亡妻的丧事,准备返回稷下学宫。”
“这两个是我的长子和女儿,我夫人已故,家乡也无亲人,便将他们带回稷下学宫照顾。”
“这些年我在稷下学宫做学,无心照顾妻儿,说来惭愧。”淳于越看向身旁的一双儿女,满脸愧疚之色。
沈醉作揖道:“是子醉冒昧了,先生请节哀,我观令公子令爱都是人中龙凤,在稷下学宫一定学有所成。”
淳于越对着儿女笑道:“子先,柔儿,这就是我经常和你们提及的子醉师兄,他游学至秦国,可是做过秦王王子的老师,学问渊博,你们一定要多跟子醉师兄讨教学问。”
两个少年眼睛一亮,作揖拜道:“见过子醉师兄。”
沈醉作揖还礼,心中汗颜,我去,我在秦国的事怎么都传到稷下学宫了,我的那些言论不会也传到稷下学宫那些博士耳中了吧,甚至可能齐王宫里都知道了。
淳于越看向沈醉身后的老顾和子衿,特别是老顾,一身奇装异服,令人注目,对沈醉笑问道:“子醉,这两位是?”
沈醉向淳于越介绍道:“这位是杂家门人,叫顾醒,我游学时结识的朋友,仰慕百家学术,听闻学生要回稷下学宫,便结伴同行。这个小女孩,是我路遇大梁时收的弟子,她亲人已故,我便收留在身边,带她回稷下学宫,子衿,这位是我在稷下学宫的师长,幼年时对我悉心教导,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