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辞边走边感受着天元宗旧址残留的大量血煞之气,自五个月前那场大战过后,足足四万兵马丧生山脚,山上修士及普通妖兽同样殒命不少,原本仙气缭绕的天元宗旧址,现在早已成了一处鸟兽绝迹之地。
“现在也就这个办法最快了。”楚云辞向江铃回道,略微顿了顿,随即又道:“何况,当初也答应了花萤,帮他们灵符观清除各地血煞之气。”
江铃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半天没见声响。
两人虽然牵马而行,但脚下步子也不慢,很快便临近峰顶。
楚云辞松开缰绳,停住了脚步,而那匹马儿也未离去,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定睛看去,两人所牵之马脖颈两侧竟都缠着几张符箓,想来这也是两匹马一时不会被血煞之气影响的原因。
“就在这里吧,不上去了。”楚云辞向江铃说道。
江铃看了眼峰顶,又回过头看向楚云辞,两人本来计划在峰顶聚拢血煞之气,再由楚云辞一举吸入体内,可是现在眼瞧离峰顶不过百步的距离,他却停下了脚步,江铃心里自然清楚为何。
伸手拉过楚云辞那匹马,江铃一人牵着两匹马向一旁而去,同楚云辞拉开好一段距离。
见江铃离开自己甚远,在安全的地方站定,楚云辞随手拉了下衣摆盘膝坐下,手腕一翻取出天元镇尺。
“物是人非想来就是这个意思吧。”
镇尺的声音传出,但楚云辞并没有搭理,淡淡开口道:“将整座天元宗附近的血煞之气都招来吧。”
天元镇尺没有立刻行动,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想同楚云辞再传声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言语,开始聚拢起周遭的血煞之气来。
道道腥红血气从四面八方开始向着仙林峰顶汇聚,同那日在上鸣城一般,由慢至快,渐渐形成一片漩涡,开始朝着楚云辞的体内涌去。
哪怕从那之后,楚云辞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不少次吸收血煞之气,可是当这磅礴的煞气一股脑涌入他的体内时,他的表情依旧不由自主的透出几分痛苦。
“你又开始了!你下次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每次都这么猝不及防!你是不是想故意害死我!那样就少了一个对手是不是!”
神念的声音在楚云辞的中庭里咋呼起来,随着涌入体内的煞气和煞念越来越多,神念一边喋喋不休,一边费劲的拖拽着中庭内的那道金光向着四象印元阵的“封印之门”而去,随着金光将“封印之门”彻底堵上,神念的声音也突然消失。
汹涌的煞气一涌入楚云辞的体内,便欲肆意冲撞,可《天帝诀》的运转猛然加快,将这些煞气尽数收拢,开始在宽阔的经脉中急速运行起来,由体内的真气牵引,腥红的煞气老老实实的被驯服,经过《天帝诀》的转化,成为了楚云辞自己的力量,最后化作点点血雨,落在华池之中。
血雨降下,华池内的血湖泛起涟漪,一片腥红之中,那点金光独居中央,映照着周边一小处区域也泛着点点金芒,这些正是楚云辞正常炼化的真气所化的真元。
楚云辞体外,似是无尽的血煞之气将周围都蒙上一层淡红,不远处江铃牵着的两匹马也开始不停嘶鸣,江铃见状只好再牵着两匹马退出些许距离,直到离开那片血雾,方才安静下来。
看着血雾笼罩的那片煞气漩涡里的楚云辞,江铃的脸上升起一丝心疼,她能看到楚云辞的表情已经痛苦的有些许扭曲起来,可是从他那紧咬的牙根,亦能看出他的坚持。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自天元宗旧址山下,一直到七峰,最后聚拢在仙林峰的血煞之气,十之八九皆被楚云辞引入体内,而镇尺亦是再次暂时失去了作用,被楚云辞翻手收回。
江铃见楚云辞睁开双眼欲要起身,可周遭的血雾却依旧未散,反而开始向着四周弥漫,不过盏茶功夫便已将整座仙林峰包裹。
松开缰绳,任由两马凭着本能向着山下躲去,江铃迈步朝楚云辞走近。
“怎么没吸收完?是经脉受不住了么?”江铃的脸上带着担忧,开口向楚云辞问道。
已经站起身来的楚云辞轻轻摇头,向她扯了扯嘴角。
“这样,就没人会上来破坏这里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