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里的摆设处处流转着一股子贵气,南清婉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两个字,奢华,极度的奢华。
门上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外面有来回走动的声音和极轻的谈话声。
极轻地眨了眨眼,这显然不是她生活的地方,南清婉怀疑她此时还在睡梦中,估计梦魇了,只是这梦也太逼真了些。
南清婉当下再次闭上眼睛,咬了咬唇,伸出右手狠狠拧了一下左胳膊。
“嘶,疼,疼…”南清婉不由倒吸一口气,条件反射般坐起身来,埋头呼呼吹着胳膊上的疼痛处。
一手端着托盘一手轻轻撩开帘子的丫头秋棠此时正好缓步走进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南清婉,不由惊叫出声:“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
说着便将托盘匆忙搁在一旁的桌子上,扑向南清婉,跪在床前握着南清婉的手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您不知道,您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奴婢都要吓死了,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照看好您……”
看着面前这个又哭又喜的小丫头,南清婉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没有出声,缄默地打量面前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袭青绿色的长裙,头上梳了两个小丸子发髻,圆圆的小脸上哭的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
南清婉默默移开视线,再次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仍然还是梦中那个古色古香的屋子,心里头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狗血的穿越吧?
秋棠长时间没有得到主子的回应,不由抬头,正对上一双探究的眸子,秋棠心里咯噔一下,不免有些紧张,
“小…姐?”
南清婉收回视线,想了想,试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姐,现在是酉时了。”
“呃,不是,”南清婉顿了顿,换了种问法,“现在是什么年代?”
秋棠古怪地看着主子,心下不解,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小姐,现在是黎国天和元年,怎么了吗?”
黎国,天和元年,南清婉没有回答秋棠的问题,嘴里反复咀嚼她的话,绞尽脑汁地回忆,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感。
沉思间突然脑袋有些疼痛,額间传来一股灼热感,似火烧。南清婉不由双手捂着额头,发出一声低吟,下一秒,脑海里突然断断续续闪过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
旁边的秋棠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慌忙起身想要出去喊人叫大夫。
南清婉也来不及多想,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拉住秋棠,“我没事,就是头…有些疼而已,先让我缓缓。”
她现在还不能惊动其他人,必须在其他人赶来前把事情弄清楚。
南清婉忍着这一阵头疼过去,心里捋着刚才脑海里闪过的一些零星模糊的片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画面断断续续的,似乎就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清婉清楚的意识到她穿越了,而且穿到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身上。她记得之前明明还在研究所研发一种新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晕了过去,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南清婉压下心里的疑问,看了一眼还站在身旁,一脸担忧看着她的小丫头,试探问道:“你叫秋棠?”
刚才脑海里一些画面里好像有个叫秋棠的丫鬟,应该是可信的吧?不过除了她,她似乎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秋棠似乎被吓到了,脸色变了又变,小心翼翼道:“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奴婢从小跟您一起长大,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怎么办?”隐隐又带着一丝哭腔。
从自家小姐醒来就一直怪怪的,不由得让她心里没底。
南清婉无奈叹了一口气,古代的人都这么爱哭的嘛?眼泪和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定定瞧了秋棠半响,心思快速转着。
就在秋棠被南清婉看的心中发毛时,南清婉终于出声了,“秋棠,我可能忘记了一些事。”
说这话时,南清婉一直直勾勾盯着秋棠,观察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秋棠听到她的话顿时愣在了原地,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颤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好半响才惊叫出声:“小姐,您把所有事情都忘了?”
何止如此,连你家小姐都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姐了,芯都换了,南清婉心里补充道。只是这话南清婉是不敢当面说出来的,只怕她这一秒说出来,下一秒就被当成异类杀死了。她还想好好活着呢。
看着面前这个受到惊吓的小丫头,为了安抚住她,南清婉只好半真半假地告诉她自己只是忘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有些片段还能零零星星记起一点。于是,又捡着脑海里的一些片段,变通了一下说法说出来,这才打消了秋棠的疑虑。
“这么说,小姐您岂不是也忘记了如何跌入荷花池里了?”
南清婉摸着受伤的脑袋点了点头。
于是秋棠又将自家小姐是如何被从荷花池里救出来,底下的下人是如何编排二小姐,说是二小姐推她下水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通。
听着秋棠讲这些事情,南清婉自然没有漏过秋棠提起二小姐时看她的那份小心翼翼的神情。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等到南清婉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又一阵头疼传来,这次脑仁生疼,头痛欲裂。
南清婉脸色煞白一片,竟撑不住闷哼一声再次晕了过去。脑袋里似乎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秋棠大呼小叫的声音。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一群人鱼贯而入,一位妇人上前握着她的手,随后彻底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