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凉正要说话,脑海中却冷不防响起021含着激动的声音:
【宿主,我觉得……】
舒凉没给它把话说下去的机会,撇了撇嘴,拒绝:“不必,孤只是随口玩笑罢了。”
孤才不稀罕你这只老狐狸呢。
温从礼面上不见半分失落,微笑道:“既然陛下不愿意让臣进你的后宫,那不如,你嫁给我。”
?????
舒凉眯起眼,冷笑一声:“你凭什么对孤大放厥词?”
闻言,温从礼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郑重道:“陛下若愿意嫁给我,我必永远对你忠诚,为你出谋划策。而南安国和卫国百年之内,也绝不会交战。”
想以权换心?
可舒凉却笑出了声。
温从礼面色僵了一瞬,“……你笑什么?”
他大抵是想不到,自己将此生最引以为傲的聪慧的头脑为筹码,得到的却只是一声轻蔑的笑容。
不可否认,温从礼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聪慧的头脑足以成为他和人谈条件的资本。
但大魔王不在其列。
舒凉勾起唇,“你多余了。”
温从礼面色霎时复杂起来,沉默不语地看着她,直到面前的女人将最后一句话说完:“这个朝堂,只需要孤一颗聪明的脑袋。”
说话时,她的语调平静,藏着一抹仿佛与生俱来的倨傲,令人下意识对她所说的话产生了认同感。
这一次,温从礼没有再同她说什么“骄傲会置人于死地”,也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语调温和:“但愿陛下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舒凉扬眉,也仿照他的语调,淡笑道:“但愿你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从礼低头拱手,道了声“微臣告退”后便转过身去,离开了,因此舒凉并未看见他的脸色。
望着青年挺拔远去的背影,舒凉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打算送给黎宴的腰牌。
【宿主,温从礼待你是有真心的,为……】
若不是有几分真心,像他那么骄傲自持的人,怎么会在她一而再再而三打他的脸之后,还跑来找她?
舒凉皱了皱眉,打断它:“那又如何?”
掺杂着虚情假意、阴谋算计和利益交互的真心,早晚会变质,她才不稀罕。
-
镇国大将军府。
舒凉是独自一人换了便服来的,刚进去便碰上着急忙慌的老管家,见他急得汗都流出来了,竟然没注意到她,险些擦肩而过,愣了一下,抬手拦住人:“忠伯,发生什么事了?”
“将……”看清她的脸后,老管家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将军”两个字,顿了顿,在反应过来,改口:“陛下!”
“嗯。”
舒凉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纸,匆匆一眼,便认出上面是黎宴的字迹,挑眉:“你手中拿着什么?”
闻言,老管家回过神来,连忙把纸递给她,说:“黎宴他走了!”
清晨的时候他路过黎宴的屋子时,见房门和窗户都紧闭,连道缝儿都没留,便觉得奇怪。
黎宴从来都不是爱赖床贪觉的性子,怎么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起来?
但他当时没多想,只当是黎宴伤没好,心情又不太好,想多休息一会儿。
直到晌午,银环第三次去敲门,却没人回应时,他们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将门推开之后,里头静悄悄的,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床铺被褥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之前舒凉送他的那几件衣衫,黎宴什么都没带走。
黎宴留下的信中没有过多交待他的去向,只说要去寻一条路,归期不定,让他们不必找他。
寻一条路?
什么路?
舒凉捏着信,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竟然跑了?
老管家担心不已,急得脚不沾地,在原地不住地打着转儿,絮絮叨叨:“哎呀这小子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伤都没好全呢就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多带点盘缠,他在雁都也不认识其他的什么人,还能去哪呢?说去找什么路,这到处都是路,有什么好找的?”
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将军!”
舒凉抬眸往去,便看见银环正朝自己跑来,停在她面前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叫错了称呼,改口道:“陛下。”
她笑了笑,忍不住抬手去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你们不必刻意改口,习惯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银环点了点头,昂着脑袋看她:“将军,黎宴他走啦!”
舒凉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我知道。”
小姑娘故作老成地摇头叹息,皱着一张小脸,道:“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觉得,他一定是因为将军你一直不来看他,昨天又听了温相胡说八道,就对他的话信以为真,胡思乱想了。”
听到前半句话时,舒凉怔了怔。
但没等她细想,便从后半句话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舒凉眉头当即便拧起来了:“温从礼来见过他?”
银环点点头,义愤填膺地道:“是呀是呀,我原本还以为是将军您派他来代您看望黎宴的呢,哼,早知道他竟然是这种表里不一的坏蛋,我才不会开门放他进来呢!”
她原本是出于好奇,想知道将军托温相给黎宴带了什么话,想着她在门外偷听几句,说不定就能知道黎宴一直不肯告诉她的关于在岐北发生的事情了,谁知道竟然听到温相不断地讽刺和激怒黎宴,而且……
黎宴的伤竟然是温相造成的!!!
银环回忆着,向舒凉描述了一下昨天偷听到的内容,将温从礼的话复述得大差不差。
听完之后,舒凉陷入了沉默。
银环晃了晃她的衣袖,不死心地追问:“将军将军,你到底为什么生黎宴的气呀,告诉我好不好?”
“生气?”舒凉疑惑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银环睁大了杏眸,满脸怀疑地打量着她,企图从她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将军没有生气吗?那为什么不来看黎宴呀?而且还不让他去见你……”
小姑娘戳了戳手指,“黎宴好伤心,看起来好可怜,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
舒凉语塞。
黎宴的反应竟然这么大?难过到连饭都吃不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