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眉感觉肚子又开始绞痛起来,无意识吞咽了一下,边往后退边虚张生势道:“你、你又是何人?可敢报上名姓?!”
“我?”萧元度扯了扯嘴角,待要开口,就见姜女冲他摇了摇头。
此刻若报上名姓,便彻底游玩不成了,而且堂堂巫雄令就这样当街与人大打出手,传出去也不好听。
一个纨绔而已,既已知晓名姓,过后再算账还不容易?
萧元度也想通了这一层,冷脸斥道:“滚!”
扫帚眉本还想强撑一下,被这一声震得肝颤,再不敢与之较量,灰溜溜钻出了人群。
那几个健仆也搀扶着离开了。
“阿兄,你没伤着罢?”
萧元奚和冯颢一早过来了。萧元奚不会武,冯颢是看自己没有出手的必要,两人便也当起了看客。
萧元度没吭声,回身看向姜女,脸色不甚好。
-
小风波过去,街道又恢复了畅通。
一群人继续朝葛姑庙走,这次萧元度和姜佛桑落在了后头。
姜佛桑仍旧饶有兴致地看东看西,过了一会儿似才注意到萧元度的异常,“五兄这是怎么了?”
这声“五兄”也要往前说。
去岁萧元度带她走访巫雄北部,最初是隐瞒身份去的。
途径某村落借水喝,那户人家的阿婆见他俩甚为登对,就问姜佛桑是不是他娶的新妇?
萧元度当时不知闹什么别扭,缄口不认。
那回萧元奚出于好奇也跟了去,在篱笆院外兴冲冲地喊阿兄,让他出去看俩牛打架。
姜佛桑眼睛一转,跟着萧元奚叫了他一声五兄。至今都还记得他当时遭了雷劈似的神情。
自那以后,但凡两人外出,姜佛桑便不肯再叫他夫主,只叫他五兄。
叫一次他脸黑一次,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萧元度这回黑脸却是另有因由。
忍了又忍,没忍住,问她:“你冲他笑甚?”
“冲谁?”姜佛桑这一路冲太多人笑了。
“就那姓祝的。”
姜佛桑反应过来,不由又是莞尔。
萧元度瞪眼,还笑?
“你不觉得他那眉毛甚是有趣?”姜佛桑抬手比划了一下,“前半截和后半截不像是一家的。”
尤其那人一说话面部动作又大,前半截和后半截眉毛仿佛执戈挥矛打起来了一般,太有喜感,所以姜佛桑一看他就忍俊不禁。
萧元度弄清原委,脸上好看了些。
再一回想,好像确实如姜女所言,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敛容正色,“他再好笑你也不应当冲他笑。”
姜佛桑眨了眨眼:“却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
萧元度顿了顿,“易生事端。”
她往那一站就能招蜂引蝶,再一笑还得了?
姜佛桑却道:“生事也不怕。”
“这会倒不怕了,我怎么记得有一回——”
姜佛桑打断他翻旧账的行为,笑眼看他:“五兄就在跟前,所以不怕。”
嘴角无意识一翘,紧跟着又压下去,脸上露出些懊恼来:“你非要如此称呼?”
“不然,怎么称呼?”
萧元度说不出那句“你当叫我夫主”,半晌憋出一句“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