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造生怕自己连一日新郎也做不成,催促道:“让你来就是治病的,不把美人治好,另一只腿也给你打折了!”
杜全道:“治是能治,只是需要一些贵重的药材。”
美人贵重,理当用贵重的药材。汪造道:“你只说缺什么,列下来,明日我让人买来就是。”
杜全拿出事先开好的药方:“头领请过目。”
汪造不太高兴,明知他目不识丁,这不是诚心让他在美人面前出丑?
装模作样瞅了几眼,就把药方递给了守门的喽啰,让明日进城采买时顺道把药也抓了。
即便他事后再找识字的验看也无惧,只要对方不懂医,就能糊弄过去。而据杜全所说,山中除他并无懂医之人
汪造把杜全赶走后,又赖了一会儿,直到姜佛桑说自己乏了,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夜渐渐深了,姜佛桑抱膝坐在榻上,并不敢就睡。
想起什么,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面颊,自嘲一笑。
对于手无寸铁之人,美色便是利器,这一点她很早就清楚。
若上一世她容貌未毁,即便遭遇那些乱匪,也未必落得最后那个下场。
然而这把利器使着实在让人膈应,也不够锋利。
这世上最为锋利、最能见血封喉的武器……
叩门声打断了姜佛桑的思路,还以为是汪造去而复返,瞬间绷紧了心神。
进来的却不是汪造,而是一个侍女。
待她慢慢抬起头,姜佛桑才发现竟是熟人。
对方也一脸错愕:“女、女君?!”
春融因为暴露了会武之事惹了汪造忌惮,暂时不敢放她出来,就另挑了人来伺候姜佛桑。
别的婢女避之唯恐不及,凝香属于自告奋勇。
她如今在汤家三少夫人跟前伺候,今日跟来桃林的机会还是争取来的,不想时运不济,竟遇上这种倒霉事。
那些夫人和女郎尚有活路,她们这些侍女有谁会管?唯有自谋生路。
别说伺候头领夫人,就是伺候头领,只要能活命,她都愿意,大不了以后再寻时机逃跑。
凝香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头领夫人竟会是姜佛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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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衙署大狱内的惨叫声也持续了整一夜,闻者无不骇然。
萧元度带人在巫雄近郊搜寻了近一夜,这会儿方才返回衙署。
派出去的衙差陆续来回话,根据之前的蹄印追踪,他们判断最大的可能是往怀化县去了,去往怀化城的路上也确有人见到一队人马。
然而越是清晰的指向越显可疑。
萧元度不怕白跑一趟,只怕一来一回平白耽搁了时间。
已经过了一晚,这一晚她该如何担惊受怕……
程平对这种事不算陌生,吴友德在任时就发生过多次。那些匪寇既然掳的都是富室女眷,必然是为勒索钱银,即便官府不找他们,最多一两日,他们也会来找官府。
看了看上官脸色,这话终究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