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找根绳子来。”
吴天良想了想,还是对刚穿好衣物的赵家管家招呼了一声。
“啊,有有有。”
赵家老管不敢忤逆吴天良,连忙起身进屋拿绳子。
不一会。
老管家就抱着捆牲口都有余的粗麻绳快步跑了出来,递给吴天良谄笑道:“吴爷,小老儿叫李仁财,前几天为了老家主的身后事,还请您吃过饭呢。”
“哦,知道了李老头。”
面对李仁财的讨好,吴天良浑不在意的哦了一声,随后接过绳子,对林海道:“别怪我,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明早你要是没事,自然会给你解开。”
“懂懂懂,我一定配合。”
林海如蒙大赦的擦了把汗,只要不是要他小命,再大的折辱他都不觉得寒碜丢人。
很快。
在林海的主动配合下,吴天良将他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了院角的柱子上,从脚到头,就留了喘气的地方,像个木乃伊似的。
这倒不是吴天良的恶趣味,而是他怕林海变身力大如牛的小金刚,捆的少了,指不定一下就给崩开了。
“赵小姐……”
“小姐……你……”
就在这时,陈勇和老李头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前者惊讶,后者悲痛。
吴天良闻声回头看去,眉头不由一皱。
门口。
站着赵思雨摇摇晃晃的高挑身躯,白净的姣好脸蛋上全是麻木,双眼无神,手中还提着滴血的半截朴刀。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一日之间,家破人亡。
这份悲痛,已经不是简单的坚强所能抵御的了。
此刻的赵思雨,显然精神已经处在了即将崩溃的恍惚状态。
“啊!!”
沉默了一会,赵思雨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突然扔了刀跪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如鹃啼血,撕心裂肺。
“唉。”
赵建基不知何时走到了吴天良身旁,望着悲痛欲死的赵思雨感同身受道:“她生下来母亲就难产走了,八岁那年父亲又被山匪所害,是她二娘给了她亲情,一手将她在大宅门里拉扯大的,所以……”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吴天良叹了口气,重重拍了拍赵建基肩膀。
赵建基的情况和赵思雨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一个女人一手拉扯大的,所以能够深切的感受到那份悲痛。
“其实白天我就已经看到家里有活尸肆虐了……”
赵建基笑着抹了抹眼角泪花:“不过,我相信母亲已经逃出去了,我也不会去找她,只要不见面,她就会一直活着,一直一直好好的活着。”
“……”
吴天良沉默。
他知道,赵建基这是在欺骗自己,因为他的母亲很早之前就腿脚不便,只能正常行走。
不过。
他没有点破。
因为,人需要美好的回忆或着向往来对抗悲伤,哪怕它看不见,摸不着,只要想起,心灵也总是温暖的。
呼~
一阵夜风吹来。
月入阴云,黑暗侵袭。
浓郁悲意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院中,只剩下了赵思雨撕心裂肺的哭声。
“起霜了。”
吴天良借着火光,望向院外树梢的银光点点,下意识紧了紧衣服。
末世的第一个夜晚,对所有人来说,都似乎异常的寒冷。
回去的路上。
三人都有些沉默。
一天之间,见证太多生离死别,生命凋落。
哪怕是早已经习惯了的吴天良都感觉胸腔口憋了一口气,异常的压抑难受。
“呀!!”
刚到院门口,吴天良前脚迈进去,方琴就举着根擀面杖尖叫着砸了下去。
“我去,你眼瞎啊?”
吴天良眼疾手快的接住擀面杖,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还有,这娘们酒怎么醒的这么快?
“我,我听那边没动静了,以为出事了,所以就藏在门后……”
方琴尴尬的笑了笑,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知道出事了还躲在这里不跑?真是猪脑子!”吴天良扔了擀面杖,无语的摇摇头,随后吩咐道:“隔壁还有两个小娘们,你去给她们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口。”
“恩,我这就去。”
方琴连忙点点头,偷偷瞥了眼吴天良,脸一红,就跑出去了。
至于刚刚的暧昧之事,只字不提。
“鸡哥你去睡吧,我和阿勇换着守夜。”
进了院,吴天良见赵建基神情还有些恍惚,不由叹了口气,随后取出一枚养身丹递给他,笑道:“这东西吃了,保证你明天威起来。”
养身丹信息入脑。
超出理解的药效,让赵建基默然的脸色化作了浓浓的惊讶。
他感恩涕零道:“吴兄,我就一废柴,你对我那么好,兄弟真恨自己不是女儿身,不然……”
“滚滚滚!”
吴天良一脸恶寒的笑骂了一声。
赵建基则嬉皮笑脸的拿着丹药跑开了,似乎已经忘记了忧愁。
见此,吴天良会心一笑,招呼陈勇先守上半夜,便伸了个懒腰向正房卧室走去。
咚咚咚~
吴天良眯了一会,困意有些上涌时。
房门却被敲响了。
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