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叹道:“原来侯爷选中的是黑山贼。”
刘备虽然是河间郡太守,但他和潘凤关系极好。
如果是他做的,世家绝对会联想到潘凤身上。
而公孙瓒才被放回去,隔着老远过来灭掉魏氏。
恐怕不少人会怀疑这是潘凤放公孙瓒的条件之一。
而潘凤之所以不选这两个,是因为他们不会帮他保密。
拿刘备举例,估计要么拒绝,要么高呼奉征北将军之令,灭魏氏一族。
那还需要借什么刀?
黑山贼不一样。
这次潘凤攻打壶关,曹操和黑山贼一南一北袭扰冀州。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帮袁绍解围。
简单一点,黑山贼和潘凤是敌人。
所以黑山贼怎么会听从潘凤的吩咐去灭魏氏一族呢?
荀谌有些困惑问道:“侯爷如何驱使黑山贼对魏氏下手?”
道理他都懂,问题是潘凤怎么做到让黑山贼听他的话办事。
毕竟这一次,黑山贼虽然出现在城外,但没有攻城,也没有劫掠百姓。
他们只在巨鹿郡的城池外面出现过,不曾有任何攻城和劫掠行为。”
如今摆在潘凤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怎么让黑山贼听他的。
潘凤平静说道:“本侯需要友若派心腹联系张燕,邀他此事。”
黑山军都配合袁绍
没有足够的证据,没人会怀疑
所谓密探,由潘凤参照锦衣卫设立。
全都是从冀州军中抽调出来的本地人。
目前人数不多,一个县十来个人,主要监视县城里的风吹草动。
而世家
世家之间,盘根交错,而且在各行各业掌握着
二十余个世家联合起来,
唯一的好消息是,与巨鹿魏氏并列的那些大世家,比如清河郡崔氏河间郡邢氏等,暂时没有与之同流合污。
而魏氏
这一切被潘凤安排在各地的密探打探的一清二楚。
广派人手监视冀州各地的密探,
密探
:
荀谌微微颔首,补充道:“侯爷攻打壶关无功而返的消息传到冀州,立刻人心浮动。”
“魏氏借机发作,以侯爷未能夺取上党郡,无法践行承诺为借口,煽动其他世家摆脱侯爷对冀州的掌控。”
“直至昨日,足有二十余家私底下动作不断,请侯爷务必重视。”
潘凤摸了摸鼻子,准确来说,他的确无法践行当初的承诺。
本来答应打下上党郡,将上党郡的马场和矿场贱卖给“末将潘凤,率冀州文臣武将,恭迎二公子入城。”
邺城北门。
潘凤一身戎装屹立在城门口,朝乘坐一辆豪华马车而来的韩钰抱拳行礼。
马车是他入城之后缴获的战利品,原本是袁绍心爱之物。
让韩钰高调乘坐入城,既彰显其身份特殊,又能提醒邺城世家,袁绍败了。
连心爱之物都成了别人的战利品,难道不是失败至极?
不是说这么做了,邺城世家就会乖乖听话,而是往后再和袁绍发生牵扯,他们会迟疑。
韩钰在沮授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躬身拜道:“韩钰在此拜谢潘凤世叔以及诸位叔伯替家父报仇,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无端多了个世叔身份的潘凤,连忙上前扶起韩钰:“公子言重了,我等深受主公恩德,岂能不为之效死?外面风大,还请公子入城歇息。”
余光扫过韩钰身边的沮授,韩钰这一出,极有可能是他教的。
韩钰一个未束冠的少年,哪能说出这么老道又不要脸的话?
沮授这么做,是担心他为了夺取冀州,利欲熏心,让韩钰暴毙府中吗?
有点小看他了。
“请公子上车,末将驾车送你到刺史府。”
正所谓投桃报李,韩钰都众人面前口称世叔了,潘凤哪能不把戏做足?
起码要离欺压幼主这口锅远远的,别被人身后戳脊梁骨。
这年头,名声可太重要了。
本来就出身贫寒,再声名狼藉,还玩个锤子。
韩钰不由自主被潘凤扶着上马车,给沮授投去求救的眼神。
沮授轻咳一声道:“此番能夺回邺城,潘将军居功至伟,哪能让你做这等下人做的事?不如让老夫代劳?”
潘凤肃然道:“”
冀州刺史府。
韩钰坐立不安的坐在主位,潘凤腰胯长剑,站在他的右前方。
底下分文武两派,文以沮授荀谌为首,武以张郃为首。
沮授望见荀谌,当即眉头一皱,指着他喝道:“你这背主之臣,焉有颜面站立在此?”
荀谌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直接视而不见。
沮授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朝门外喊道:“来人,将此逆贼拿下,本官将他处以极刑,以慰主公在天之灵。”
门外四名侍卫闻言冲了进来。
潘凤出声制止道:“且慢。”
“你们先退下。”
他挥手示意侍卫离开。
沮授神色一冷:“潘将军想包庇这背主之臣?”
潘凤叹了口气,走下台阶,来到沮授身旁,轻声说道:“公与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友若先生亦是被逼无奈,怪不得他。”
“如今邺城之内,有几人没受袁绍逼迫?别驾执意追究下去,邺城恐将血流成河。”
沮授盯着潘凤的眼睛说道:“老夫只诛首恶。”
潘凤叹道:“潘某知道别驾非是嗜杀之人,可别驾认为的首恶,他人未必觉得该死。”
“一旦开了杀戒,必会引起众人恐慌,心急之下,或人心向背,你我将难以在邺城立足。”
“若能尽释前嫌,非但不开杀戒,反而对荀友若加以封赏,如高祖首封雍齿为侯,实为安抚人心。”
“公子年幼,得人心,方得以坐稳冀州,请别驾大局为重。”
沮授闻言面露挣扎之色,最终别过头去,算是默认潘凤所言。
潘凤见沮授被说服,再次转身回到韩钰身旁,朗声道:“今日召集诸位来刺史府议事,既是为了论功行赏,亦是为了冀州的未来。”
“本将在此提议几点,可供大家参详,若本将说的不对,尽管提出,但不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