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大世界。
某处灵气盎然的山坳。
一处亭如华盖的松树下。
葱郁的树荫中,一个素衣罗裙的少女盘膝而坐,光洁的额头渗出点点汗水。
她一双白皙无暇的双手伸出,正如穿花蝴蝶般捏出各种繁奥的法印。
一波波精纯的虚空气息在她手中荡漾。
感受到那无比纯正的虚空之力,一旁的黄金山羊瞪大眼睛,表情一愣一愣的。
在她的头顶,铅云低垂, 沉闷的雷声,闪烁电光。
一道道威严森然的天道符文在其中若隐若现。
在她身前,站着一个千疮百孔的中年人,时不时抬眼望向天空,眼中露出恐惧。
那悬浮在半空的天道符印,就像一柄柄悬在头顶的达沃克利斯之剑,仿佛随时都会垂落,将他绞杀。
不过, 随着少女不断掐诀,一道道虚空之力形成无形的力量缠绕在那个男人身上。
那些天道符文符印开始渐渐消散,就连冥冥中那丝挥之不去的气机也越来越弱。
直到她掐诀完毕,双手一合。
噗的一声,眼前的男人蓦地消失。
在她面前,则是多出了一张卡牌,卡牌上正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再抬头,头顶已经是晴空万里,无论是雷霆还是天道符文都消失不见。
薄薄的卡牌轻飘飘落入少女手中,她轻轻一个甩,卡牌重新恢复成人形。
抬头看了看风平浪静的天色,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
此界天道已经认定这是一张卡牌,一件物品,不是玄神境界的强者。
“这就是传说中的卡牌吗?”
莫怀空也是神色震惊。
作为当事人, 他才感受到这种手段有多么神奇。
简直神乎其技。
随即抱拳道,“多谢小友相救, 今日之恩, 来日必报, 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小友了,我们有缘再见。”
说着就要离开。
白露淡淡看他一眼,对他道,“我让你走了吗?”
莫怀古动作一顿,双眸微微眯起,“小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强行留下莫某不成?”
白露气定神闲道,“恐怕你还没搞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被我练成了牌,自然是我的物品,我不让你走,你就无法走。”
男人闻言,冷冷一笑。
“莫某不才,好歹也是玄者世界玄神之尊,小友一介凡修,难道要仗势欺人不成?”
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多宝之羊一眼。
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忌惮。
这只山羊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多宝之羊虽然是不擅战斗的虚空生命,但是也不是他可以比的。
白露注意他的眼神, 轻轻一笑道。
“何需仗势欺人,我已经说过了,你成了我的卡牌, 是我的归属物品,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就凭你?”莫怀古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此时的少女在她面前只有元神修为。
这样的凡修,别说他只是受伤,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能吹死一大片。
平时这种修为的凡修连见他一面都没资格。
如今却被人威胁,怎么不让他动怒?
如果不是旁边那只虎视眈眈的黄金山羊,他早就动手了。
所以,在听到对方的警告后,他非但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身形一闪,就要直接离开。
有那只山羊在,他肯定讨不了便宜。
今日之辱,来日方长。
眼下他最主要的是养伤,然后探索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与玄者世界取得联系。
等神威大军一到,什么黄金山羊,统统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心中盘算着,他已经飞到天空,向着此界灵机大道最浓郁的地方飞去。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两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虚空中。
一道巨大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既然你不思感恩,还心生怨恨,更加放你不得,你就在这里好好闭门思过吧。”
随即,整个空间变得一片黑暗。
莫怀古瞳孔一缩,是那个女修!
听到她的话,他更是脸色大变,急忙运转法力想要打破这片空间。
可是,那可以轻易毁灭一座世界的法则之力打在虚空,就如同泥牛入海般,没有一点反应。
另一边。
小蛤蟆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冲天而去。
然后在半途直接变成一张卡牌,落到了老大手中。
白露笑着看着手中的卡牌,微微摇了摇头。
九凤仙人一个仙道分身都惹下那么多事。
这个来历不明的异界玄神,她怎么可能让他在锦绣大世界胡来?
既然成了她的卡牌,自然身家性命,被她掌控,真以为他的命是那么好救的?
卡牌中,中年男人不断地轰击着虚空。
发狂怒吼,可是,无论他怎么出声,怎么攻击,对于卡牌之外的人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那张卡牌就像是不可攀越的牢笼将他与现实世界分割开。
并且随着他的攻击,他所处的空间非但丝毫变化,反而因为吸收到他的力量而更加牢不可破。
黄金山羊凑过来,围着那张卡牌转了两圈,忍不住啧啧称奇道。
“果然不愧是虚空诸界最强大的文明之一,那个娘们虽然跟她妹妹一样,不怀好意,但是她给的卡牌传承倒是货真价实。”
白露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她已经知道当时在时空隧道中对自己出手之人正是亿万光辉之主。
那熟悉而优雅的声音,她不会记错。
现在想来,这位备受鸿蒙虚空敬仰的女人。
从一开始,就有许多不尽之言。
甚至有许多自我矛盾的地方。
比如对失去黄金天秤这个过程。
自己一直不明白,既然黄金天秤认其为主,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被永恒与岁月之歌骗走
这不是笨不笨能够解释的。
况且通过与多宝山羊相处下来,它顶多是大智若愚,不算笨,想必它作为黄金天秤之灵时,与现在区别应该不大。
单单看它现在对这俩姐妹都不感冒,也能推算出它前世与她们的关系并不像对方说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