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一馆在手,天下我有!!!
宛城有一女,年方三十,家徒四壁,靠贩书为生,啊不!是靠图书馆众百书千绘活命于世。
此图书馆颇为老旧,听上一任管理员老阿姨说从建国初期就开在这里了,图书馆的馆长是一个老革命,身无长物,唯用全身积蓄开办了这么一个三层旧楼的图书馆,近些年网络图书风行,众多新式书店林立,这座不卖考卷、习题、杂志以及各类笔墨作业的图书馆日渐没了营生。
做为第三代图书馆的管理员肖玉晴真的是压力山大,还好,不管她店里有没有人来人往,每月三千元的薪酬仍是一分不少的到帐了,这让她在担心随时失业之余有了最起码的心理慰藉。
图书馆里没客人刚刚好,她也不用忙?招待各色人等,每天擦一个区域的大书架,整理一下上面的书籍,累了就习地而坐抽读一本好书,日子过得再松快不过了。
这一天她刚擦完一个区域的大书架,拿着一本书正读得起劲时,图书馆主翟老先生出现了,他一手柱着粗粗的拐杖,一个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正艰难的跨过图书馆的高门坎。
肖玉晴见到衣食父母出现,飞速的奔过去搀扶,翟老先生进门轻喘了口气说:“唉,老了,不中用喽!”
“老馆主,您来啦,您坐!”肖玉晴很狗腿,其实一看到老馆主她心里就惊惊的,总觉得老馆主下一句话就会说:“图书馆里没生意,你回家吃自己吧!”特别是这一片老城区到处都是红红的拆字,让她总觉得某一天早上她来上班,这一片全部都变成了废墟。
翟老先生的背很直但是呈坡度向前倾着,全身的重量依靠着一根拐杖,听前一任管理员李阿姨说,他今年将近九十多岁,以前做过什么指挥官之类的,他现在的身家能养活像她们这样的管理员十个不在话下,李阿姨也没说能养活十个管理员多少年,惹得肖玉晴总是心里犯嘀咕。
翟老先生话不多,自肖玉晴入职六个月以来,只见过三次,每次来总是在各个书架前转转,也不抽书出来看,貌似是在检查卫生?所以肖玉晴每天都会认真的擦洗书架,整个图书馆四十五个双面八层的书架,擦一次就要把所有的书转移到活动书架上,然后用湿毛巾沾了水细细的擦一遍,再拿干毛巾擦干水份,晾个十分钟左右,再把每本书检查一下摆回去,虽然馆内没人,她却从来也不曾偷过懒。
翟老先生这一次进来仍是没什么话,他绕着图书馆的书架去转圈,肖玉晴就又抱起了先前看的那本书,可是这次翟老先生看完了却没有走,径自坐到了图书馆门边的老旧椅子上盯着门外,肖玉晴心里咯噔了一声,不会吧?
她把书放了回去,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谁也挡不住,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果然不出意外,翟老先生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要拆迁了,我的图书馆开了五十多年了,一直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等人?”肖玉晴愣了,这倒没听说过。
“这个图书馆是以前战场上的老战友家的旧房子,我接手过来的时候这里就有许多书了,可是好景不长,那时候年月不好,大多数的书都被毁了,我内人为了护书连命都没了,却也没保住多少本。”翟老先生似在追忆往昔的自言自语,并没有给肖玉晴说话的空子。
“后来我有钱了,我便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书,全世界各地的买,有时候为了等一本好书,我等在印刷厂的门口。。。。。在我年轻的时候,这个书店基本上都是人满为患,别处没有的书,我这里都有。”
书店外的夕阳余光照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一种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肖玉晴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说什么才不会打断老人回忆光辉往事,这些故事她听李阿姨说了,李阿姨当时自豪的说她的前一代管理员手中出了很多有学问的大学生,到现在市里县里的一些大人物还叫那一代的管理员为老师。
肖玉晴望着老人心里不自主的想道:那些人也不知道会称呼这个求书若渴的老馆长什么呢?
“我实现了老战友的遗愿,让这栋三层旧楼发挥了她应有的光和热,可是却一直没等到老战友的后代,此刻这里要拆了,他的后代却迟迟也不来,我也没有多少时间能等了,就这样吧。。。。。”老人艰难的把头转了过来:“小姑娘,你是一个幸运的人,这个书店从今天起是你的了!”
“啊?!!!”肖玉晴怔住了——难不成天上要掉馅饼?
“这是这栋旧楼的房产证,土地使用证,转让手续等。。。你这两天关了馆门去市建局去领了拆迁款,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这些书全部搬走吧。”
“给我?”肖玉晴盯着老旧桌子上的各种证件,老人已在所有的转让手续上签好了名,并贴心的按好了手印,受让人的名字空着,好似不是假的?
她认真的擦了擦因长久目瞪口呆而流下的一串晶莹的口水,老人已经走了,她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跟老人说声谢谢,而且好像如此大的恩说多少个谢都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