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文忙前忙后,又是将衙门里孟势的爪牙全部发落了,又是要安顿如今堆积如山的公文,直接把谢望舒住在哪都给忘了。
好在谢望舒看出来这人不是故意的,单纯就是不知道怎么周全,便自己在府衙找了个房间,让人收拾出来给她和裴寄辞住下。
张元桥休息了会,主动出了门去看看泸州的药铺,顺带问问药物库存,以及百姓们的精神面貌,毕竟这三五天就得涨潮一次,泸州腹泻与高热的人多于其他城镇,还是很危险的。
等马三娘沈砚秋来帮忙去买被褥,安顿谢望舒一行人的时候,沈洪文才突然想起来,泸州驻军一事。
急匆匆跑到后面去找了谢望舒,彼时马三娘正坐在堂屋里大声说笑呢,见沈洪文一脸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水冲进来了呢!”
虽然现在泸州城是有这个传言,大家都是本地人,坝上是什么光景谁不知道,有下狠心的,变卖了祖产都跑了,有些是还想再看看,觉得水龙王万一改道了,那泸州不就保住了。
所以买什么东西,那还是挺难买的,铺子都关得差不多了。
沈洪文喘了口气,赶紧给谢望舒行礼,“下官忘了一件至关紧要的事,咱们这的驻军头领秦铁山与那孟势可是一丘之貉,在泸州城里可以说得上是一手遮天,孟势如今下了大狱,那秦铁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毕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秦铁山背地里做了什么,那孟势保不齐就会吐露出来。
自己平日里不跟秦铁山打交道,倒是把这至关要紧的事给忘了。
谢望舒闻言颔首,“那秦铁山的军营在何处?离城外远不远,有多少驻军?”
一般而言,泸州城这样的地界,五千驻军已经是非常大的数量了,毕竟位于关中,又非军事重地,屯兵太多反而军需吃紧。
“原先只有三千,秦铁山来了之后,又格外招募了两千,在泸州城可以算是横行乡里,军营本该驻扎城外空地,他们却偏偏圈了百姓的地界,将人赶到坡下。”沈洪文说起来就生气。
“偏偏那秦铁山是个巧舌如簧的奸诈小人,下官与他周旋数次,他每次都说要严惩,结果背地里主谋便是他,朝廷不管事,递上去的折子如同石沉大海,我也好几次被秦铁山戏耍,愣是到了如今也拿他没个办法。”
“你先别着急,这事情你急也没用,孟势出事,必定有人会想办法通知秦铁山,且等着吧。”
沈洪文可没这么乐观,“长公主,您不知道秦铁山这个诨人是什么都干得出的。”
谢望舒勾唇一笑,“是么,我确实想见识见识这泸州城的地头蛇,能搅起多大的风雨来。”
与此同时,海东猪正在泸州城上空盘旋,随后朝着西边的方向振翅飞去,锐利的鹰隼环顾四周,嘴里叼着谢望舒亲笔所写的书信。
而就在泸州城的不远处,秦铁山一行人已抵达界碑处,再往前就是其他州府,按照日程来算,那突厥可汗也该到了。
“将军,您说那突厥可汗,长得跟咱们像不像?”
秦铁山瞥了那小兵一眼,“鬼知道呢,反正三皇子下了命令,要好生招待,再说了,他娘是大晋长公主,就算是个突厥野种,也总该有几分人样才对。”
秦铁山这话一出来,引得周围的小兵纷纷笑出了声。
“别笑了,快去前面探探,有没有发现使团的踪迹,老子要去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