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文远用完早膳就回房更衣,准备见传旨御史。秀环怯生生地问:“少爷,您的符文玉佩怎么少了一块?”
沈文远一惊,一时想不起何时离了身,难道是丢在了矮树林?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对秀环说:“先不要声张,回头帮我找找。剩下的那块仔细收起来,换其它的戴吧。”
小厮通报客人已在府门前下马,魏国公让赶紧过去,沈文远急急走了几步,又转头关照秀环:“谁都不能告诉,听见没有。”
秀环被看得小脸绯红,点头如捣蒜。
沈文远快步来到前厅,虞晟睿和虞竑烨便到了,众人各自行礼。虞晟睿因着带了圣上口谕,不敢耽误,一群人跪拜接旨,又命人收好御赐的牌匾。
一整套繁琐礼节之后,客人终于落座。
两位客人这才有仔细端详起这位名声远播的小公爷,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坐在下手的虞竑烨忍不住朝沈文远看了又看,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绸布袍子,头顶金镶束发冠,肤色红润白皙甚是俊秀。一个男子竟有如此盈盈秋水般的桃花眼,整个人英气逼人,又藏不住娇养的贵气,实在无法想象他御马杀敌的样子。
沈文远其实也在打量这二人。渭南王派头十足,没有官场常见的客套,也没有公子爷的狂傲,谈笑风声没有半点油滑。他的表弟更是个俊朗的美男子,不怎么说话,但频频与他相遇的目光里有浓浓的兴致和探究。
魏国公声如洪钟:“贤侄,这趟路途辛苦,应该在青州城多留几日才是。”
“不瞒国公爷,小侄正有此意。这一路风光旖旎,可惜有事在身不敢耽搁。现在陛下的差事办完了,也不着急回去复命,我和表弟正好在青州城懒散些时日,看来要叨扰国公爷了。”
“哪里的话,我们正该尽地主之谊。上次平叛回京,来去匆匆,也不及与康王见上一面,真不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没有机会再聚。”
虞晟睿哈哈大笑:“国公爷,您看着可一点都不老啊,比我们这些晚辈还要健硕,实在是惭愧。”他悠然地瞥了眼沈文远,说,“小公爷怎么没一同回京拜见圣上?陛下要是见到贤弟如此一表人才,定是欢喜。”
沈伯阳心道,只怕是“欢喜”过头,索性留下不让走了。
“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不敢惊扰皇上。况且,当时尚有残兵往西南逃窜,文远他领兵追击去了。”
“您可太过谦了,小公爷哪里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文远贤弟的美名早已传遍上京城,多少人都想一睹风采呢。”
沈文远只得摆手:“实在愧不敢当。”
虞晟睿扫过一边默不作声的七皇子,忽然心生一计:“贤弟,愚兄有个请求,不知可否应允。”
沈文远拱手:“郡王但讲无妨。”
虞晟睿丢给七皇子一个“瞧好吧”的眼神:“不知贤弟可否赏脸,带我们游览这青州城呢?”
沈文远万没想到他提出的是这种要求,她看了眼父亲,见他神色有些迟疑但没有发话,想必不好驳了渭南王的面子,于是笑道:“郡王客气了,理当如此才是。只是我素来对游乐不在行,有不周道之处,还请郡王见谅。”
“不碍事,贤弟莫要拘谨,我和表弟都是不拘小节的人,游玩嘛就是图个乐趣。”虞晟睿一看便知,这沈文远平时没少被约束,连出个门都要征求魏国公的意思,果真是捧在手心里的。
二人闲坐片刻就起身告辞,沈伯阳本想招待他们一同午膳,虞晟睿却推脱还有些事要办,起身辞行。沈伯阳不好强求,将二人送至府门外。
虞晟睿飞身上马,对沈文远喊到:“贤弟,明日愚兄在寒舍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