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似火,金销如焰,一袭殷红长衣在玉面修罗的怒意中,隐隐燃烧。
因众人入殿时皆未携带兵器,此时手无寸铁的诸将,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锋利的剑端依次掠过都督、都尉、长使的头顶却未作停留。直至第五席,陆昭长剑所向,直指虞衡。在清冷的凤目的注视下,虞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虞衡,你放暗箭射杀我弟弟,是否有人指使?”陆昭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虞衡道:“郡主,魏国得天道,乃众望所归。开城门内应是某所为,但也是事先与太子殿下通的书信。况且陆衍是先被阵斩而死,那背部的箭伤,乃是之后所中流矢。”
面对显然精心准备过的说辞,陆昭冷笑道:“虞士机,我弟弟所剩的尸体可并不在你手中。你怎知他是背部中箭?你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我不顾这些年你与父亲的君臣情分。”说完,执剑欲刺。
虞衡听罢此时已有些心虚,但思前想后,仍是一口咬定:“陆衍确实是阵斩而死。只是方才郡主怀疑在下以暗箭射杀,所以在下才想着郡主大概是发现了其背部有箭伤,故有此语。”
“是么。微儿,你过来。”陆昭的声音在呼唤幼弟时转为温和。
陆微慢慢走到陆昭的身边,眼中的怨恨毫无遮掩地投向了坐上的叛徒。
陆昭问:“你说你今天看到了四哥哥的尸首,他脖子上的伤口你可看清楚了?”
陆微点了点头,面色隐隐泛白,道:“四哥哥脖子上的刀口极不规整,非一刀所致。”
此时,席上的武官已经能隐约推断出当时是怎样一番情景,而这样一番情景对于眼前的这个二臣,以及上座的太子,乃至于远在长安的皇帝,意味着怎样的一桩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