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大哥,我们服了!大哥!!”三人挤作一团。
“实话说吧,某道并非鬼物,只是你等太废物而已,哈哈哈!”甲鲲觉得莫名好笑,于是笑了起来,越笑越止不住,直到狱警猛敲外面的栅栏以示警告。
夜已深,心更凉。
甲鲲爬上中年人主动让出来的上铺躺下。
很快便进入了睡梦,他想狠狠地睡,睡。
“头,这是小弟给您的一点心意,”
待甲鲲一睡醒,便巴巴地献上一块巧克力的中年人叫吴遵,因偷窃误杀被判十五年。他原本在这里是小头目,现在他已将这个尊称心甘情愿地奉献给甲鲲。
捅刺甲鲲的叫做刘小海,因抢劫被判十年,另一个矮胖男子,徐勇是欺诈罪被判十三年。
确实肚子饿了,甲鲲几口啃完巧克力,也不管其他两人在拼命忍口水,“这区多少人?”甲鲲问吴遵,“三百五十多人,头,”
“这个区也有像你这样的头么?”
吴遵略错愕下赶忙回答,“有,两个帮头,一个是紫衣帮,他的头是周兆,时常吹嘘是他依附的是紫衣卫势力,其实天晓得是不是。另一个是蓝衣帮,他们的头也会吹,魏柯说自己就是澜庭社的势力。”
“紫衣帮头人多么?”
“最多,大概有三十多人!蓝衣帮那边二十多,他们经常干仗,谁都不敢得罪他们的,头,我们还是低调一点。这里的狱长不好惹!”
吴遵陪着笑。
几天后,万倩和苏仲文来看望甲鲲,说云觉门已经撑不下去了,因为没有人愿意请他们做事,都像避瘟神一般远离他们。
起初打来的电话都是辱骂,现在干脆把云觉门的那部接生意电话也停了。最令人烦心的是现在云觉门所在管辖部门要求拍卖云觉门的产业以抵债,所以云觉门的房产也需要拍卖处理了,已经限期让他们所有人搬离。
甲鲲一阵唏嘘,想起哀师父最多一年后就要被处死,现在连探监都不让。
“想不到云觉门会败在我们的手里!”
他恨恨地一砸拳,惹得旁边看守瞪了他们一眼,“再这样就停止你们这次探监!”
“我们会好的,等我一年就出来了!相信我,”甲鲲低声安慰他们,心想他该怎么做?哀师父说不要干预,也肯定是不想让我承担逆天改命的后果吧,也许我当时就不该怕。
甲鲲找了几天也看不到哀师父,尽管他知道这里分几个放风的区域,死刑区和有期徒刑区是被隔绝的。
出体是被严厉禁止的,这里有几个高人在日夜轮班看守,甲鲲知道出体意味着一场大战,无论输赢,结果必然就是自己这副身体被抽上五十鞭子,至少他得躺上好几天。所以没到关键时刻绝不能走这一步。
甲鲲慢慢沉下心,
每次放风,甲鲲只和吴遵他们几个在一起溜达,另两帮人经常发生摩擦,打斗,还敲诈其他人。
有几次还讹诈到了甲鲲。周兆是一个很阴沉的人,魏柯常喜形于色,面对这两人甲鲲完全能暴力摆平,甲鲲只有三百龙币,但他没说什么直接就分给了两人各一半。摆平又怎样?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哀师父。
吴遵说这两个帮头收的保护费不低,这点钱不够他们塞牙缝。他也做好了打个痛快的打算,奇怪的是周兆和魏柯都没计较。
事后吴遵告诉他这两人都得到了狱长不准动他的警告,甲鲲估摸着也是邓素白的关系。
不过他已懒得去想,过一天是一天。
这里生活就这么简单,起床、吃饭、干活、放风、吃饭、睡觉。他可以连续几天不说话。
半个月后,万倩和陈坤两人又来探监了,万倩流着泪说云觉门产业已全数被拍卖,那一幢本该值两百多万的房产却只拍出了五十多万,据说买家是林青显。
又听万倩说她已被母亲接回家,准备去哪里找一份工作,苏仲文和陈坤也重新去打工了,德好古现在已不知去向。
“展师兄,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呀?师兄?”万倩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的手推了下甲鲲,甲鲲这才意识到这也许就是告别的时候了。
他苦笑一声,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最终跟万倩陈坤挥挥手,起身回去了。
这样又过了十多天。
今天他从公共浴室里的镜子中看到自己,吃了一惊,这个展鹏又恍若回到了桥洞那时,胡渣没除净的他一脸未醒的倦态。
一个颓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