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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大流氓治安官

从上次心情灰暗地离开金斯敦到现在,一年半的时光又已经过去了。此时再次走在金斯顿的街头,大家心中却装满了彩色的憧憬。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私下里老是带着无限的遐想议论着傻瓜总督给大家描绘的那些珠宝。往往是说着说着就满嘴哈喇子……

有梦想的生活总是令人振奋的,所以衣着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破旧,但德克帮全体此时的精神风貌那绝对是嘎新的!只是,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不顺和坎坷实在太多了,这就难免会让大伙在心里有种患得患失的阴影在隐隐作痛……这次能是真的吗?

德克帮在“查尔斯要塞”附近的“法茨爱拉”小客栈住下了。这里离他们的目标所在地最近,站在他们租住的二楼房间窗台边,就能看到他们将要打捞箱子的那片水域,也就是1692年皇家港大地震后沉入水中的老麦穗街中段偏东的那个位置。

五六个脑袋挤在窗边目光热切地注视着那片水域。那里真的隐没着能彻底改变他们命运和人生的巨大财富吗?会的!这次一定会有了!每个人都这样暗自思忖。

八个人在房间开了个会,商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大体就是:先去那一带的海滩假装闲逛踩好盘子。然后租一条小浆船,把船划到地图上标出的那个小客栈的大致位置上,大伙假装游泳,下水去查看一下。确定了目标之后,再由费什单独游进那间店铺二楼西边第二个房间把那个箱子抱出来。水面接应的人用绳子把箱子拖上来,大伙迅速驾着“嫩苞米”驶离金斯敦返回拿骚。

商议已定,大家就下楼准备在客栈一楼的饭馆吃点东西。坐着等食物上桌的时候,大家纷纷掏出烟草来抽着解闷。整个德克帮除了小梅子,其他人不管有瘾没瘾的,没事儿也都会鼓捣几口烟草抽着玩。

全帮一共就俩烟斗,都是螺丝腿儿用蛇桑木雕的,式样粗糙丑陋。所以老德克总说,他每次和霍尼戈在一起时,都会有种把霍尼戈一板砖拍晕把他那支烟斗抢来据为己有的欲念!呵呵。

霍尼戈那支烟斗超牛鼻!烟锅是木纹精美的雅典百年石楠老根瘤整雕的。斗环处是一圈儿图案繁复的珐琅彩圆箍,但据他得意地宣称是丹麦大师手绘的。烟斗嘴是象牙雕刻而成,雕工精湛,也是大师级水准。斗柄则是用纯金打制,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也不知这缺德匪徒是从哪位倒霉的皇室贵胄的船上抢来的。像这么绝品的物件,你就花几百镑也没处买去。所以老德克经常在那儿歪歪:“等咱有钱了,我拎一千金镑‘Pia叽’砸那浑蛋怀里!看他卖不卖……”

德克帮这俩蛇桑木烟斗以前是大伙轮流用。自从费什来了之后,切里贝格和小托尼就跟他学会了把烟草塞在芦苇的细茎秆里点燃吸食的法子。这是印第安人古老的吸烟方式。

荣兵对这个时代生活的要求不高,稀里糊涂凑和就行。除在了刷牙的问题上有点较真之外,也就是在抽烟方面嘴有点刁。他从不碰公用的烟斗,总是自己买来麻纸裁成长方形的小纸片,把烟丝卷起来抽。这大概是荣兵在这个时代最奢侈的消费了。

在兜里摸索了半天,发现卷烟纸一张都没了。荣兵就起身去饭馆外面不远的小商店去买。欧洲的纸最好,但用不起啊,太贵了!美洲这边出产的纸,墨西哥城的纸太粗太脆。最好是北美费城制造的那种包火药用的麻纸。虽然稍微厚了点,不过用来卷烟是相当凑和的。

进了小商店就看到里面站着三个人。不是士兵,却穿着统一的制服。三人都是头戴“荷兰风”的“达达尼昂”饰羽帽,上身是黑红相间的军服式上衣,下身是红蓝白三色竖条纹马裤扎着绑腿。看样子像是民团自卫队之类的。

领头的那人从老板手里接过一把钱币,看也不看就递给旁边的手下,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好,这个月的账清了。有事随时招呼,祝威廉老板生意兴隆,再见。”

他转身朝门口走时和荣兵打了个照面,店铺里采光不好,半明半暗的,彼此看不清面孔。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都稍微顿了一下,似乎在哪儿见过对方的感觉。然后就分开了。

回到“法茨爱拉”的饭馆,见桌上只上来了一盆柿子鸡蛋汤。荣兵也没急着吃,先把买来的一沓纸拿出几张,放在桌上用刀子裁成卷烟用的小纸片。正低头忙活着,忽听柜台那边又传来了之前的那个声音……“汤玛斯老板您好,这个月的治安费。”

汤玛斯老板满脸堆笑地从柜台里递过去几枚银币,又点头哈腰地说了几句话,那个人还是那句“好,这个月的账清了。有事随时招呼,祝汤玛斯老板生意兴隆,再见。”然后就带着两个手下不紧不慢地转身走出了“法茨爱拉”客栈。

螺丝一边用勺子大口喝汤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那人的侧脸我咋瞅着有点面熟呢?”

梅里尔嚼着玉米饼子也说:“是,看不到正脸,但我也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他。”

荣兵也拿起一块煎玉米饼子,边吃边朝坐在柜台里摇头叹息的汤玛斯老板走过去。

“老板,他们谁呀?怎么到哪家店都拿钱呢?税务官?”

“唉……我们早交过税啦。这是一年前新来的治安官定的缺德规矩!像我这客栈,每月得交1克朗两先令呢!说是治安费。哈……治安费还要另缴?那我们还交税干啥呢?”

“是啊,税收里不就包括治安费了吗?他们这咋像黑道收保护费的呢?不给不行?”

老板苦笑着摇摇头:“不敢哪,小伙子。人家是有总督授权的。一年前刚开始收治安费的时候,也有好多开店的不愿意交,结果,隔三岔五就有两伙喝醉的人在你店里大打出手!谁也没打着对方,但你店里凡是能砸碎的东西一样都不带剩地。然后治安官就亲自带人来了,坐在店里也不问案情,却招手把你孩子叫过去,拉着孩子的小手上上下下地打量,末了扔下一句‘啧啧!多好的孩子,丢了怪可惜的……’然后扬长而去。”

荣兵瞪着眼睛都忘了嚼玉米饼子了:“我去……这是治安官还是臭流氓啊?”

“要是还有坚决不交治安费的,那你就等着吧……不是昨天刚换上的玻璃橱窗半夜又被砸得稀碎,就是早上一推门,发现昨天好不容易才刷干净的门板上又被涂满了臭大粪……绝对能让你这店臭得一整天都没人敢靠近!”

“艾玛……这帮人玩得可真埋汰啊!”

荣兵凭前世模糊的历史知识隐约记得,英国的警察制度好像是一百多年以后才有的。在那之前的这六七百年里都没有警察,而是施行由治安法官领导治安官负责地方治安的模式。但无论是治安法官,还是他手下的治安官,都不是“公务员”,算是“临时工”吧。就是由地方乡绅社区代表啥地兼职。由这种半官方半民间性质的治安官来组织民团管理社会治安,这里面可操作的黑色空间……嘿嘿你懂哒。

荣兵摇着头走回座位,听着辣么恶心的臭大粪涂门板的事儿也没耽误他大口吃着煎玉米饼子。从前的荣兵这方面可是有点心理小洁癖的,妈妈做的菜里不小心掉进一根头发,这顿饭他肯定就不吃了。但在这么个肮脏的时代里摸爬滚打了近四年,啥矫情毛病也早扳过来了。人哪,没谁不是环境造就的。

听到刚才那番对话的德克帮众人也都纷纷摇头。这年头,只要你是走正道,那真是咋活咋压抑啊!吃过了东西大伙就纷纷起身出门,朝目标海滩走去。

晚上十点,“法茨爱拉”客栈二楼的房间里,靠窗的桌上那盏半明半暗的风灯映照着八张呆若木鸡的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

德克帮晚上七点多钟朝海滩走去时,在路上就觉着不对。沿街对面而来的,身后同向而行的,或是从哪个店铺里出来的,都是三三两两的龙虾背军士和宪兵!

老德克都傻眼了!他好多年前确实没少在牙买加岛上混迹,但那时候不这样啊?谁能想到大地震后,之前英国人建的几座要塞几乎全毁了,就剩下眼前唯一这座查尔斯要塞了。它不但处在皇家港和金斯敦港口最重要的战略防御位置上,而且金斯敦监狱也搬到了这座要塞里。所以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军士、宪兵、狱卒……走在这个拥挤狭窄的马蹄型小半岛上,简直就像在逛一个大兵营!

八个心怀鬼胎的人走到半岛西北的那片海滩时,果然看到这里也不时有军人在大声谈笑着来回走动。妈的!就这么个巴掌大的小半岛上驻扎着好几百英格兰军人,哪还有个清静的地方了?

大家围坐在海滩上紧急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不管了!先假装游泳,潜水下去看看再说。

“喂!你们几个!不识字吗?”

正在脱衣服的几人愣住了,抬头看着那两个朝他们走来的宪兵,其中一个还用手里的棍子指着不远处一块立在沙滩上的木牌。

“皇家港水下一切财物均属大不列颠王国所有,凡在此水域游泳及行船者,以企图非法侵占王国财产论罪严惩!”

卧草……地啊!

这就像你开了房洗了澡喷了古龙水拿出了超薄0.02伴着音乐学着狼叫亢奋地朝床上的女神蹦跶过去时,她却笑眯眯地送了你一句:“暴意思啊超人。我大姨妈才下的飞机……”

德克帮集体呆若木鸡!

大伙儿绞尽脑汁一条一条提出来的方案,又都被自己人一条一条地否了。唯一的机会是半夜趁人不备悄悄下水,可那有啥用?就算在阳光晴好的大白天下水,还不确定水下废墟那里的能见度啥样呢!半夜下水?下面漆黑一片……那箱子就算摆在鼻子底下,你看得见吗?

不死心的八个人又盘在“法茨爱拉”小客栈里整整住了九天!每天白天都出去踩点儿,每天晚上都挤在二楼的小房间里密谋……可得出的最终结论是——完了!彻底没戏了!

死心吧!这就像后世国家的矿山一样,你明知道那下面可能埋藏着亿万的财富,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拎个铁锹去挖一下试试?

那种再熟悉不过的体验又一次淹没了德克帮全体……

欲望是痛苦之源。幻灭的感觉相当糟糕,非常非常地糟糕。远远糟过当初压根就没啥幻想。

八个人无精打彩地走在回金斯敦码头的路上,“嫩苞米”还停在那里。他们已经打听好了一条今天下午启航去巴拿马城的双桅商船,也为费什付足了船费,还找客栈老板换了20比索的西班牙银币硬塞给费什。他要和德克帮分开,去巴拿马珍珠群岛的某片水域,把那颗折磨了费什家族整整九代人的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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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之珠,那滴海神之泪——“莫莱勒斯”交还给海神。

不过荣兵有点奇怪,眼下正在嗷嗷崛起的未来日不落帝国英格兰,与老牌日不落帝国西班牙不是一直跟乌眼鸡似地死掐吗?现在咋还有英国殖民地的商船直航西班牙殖民了呢?

通过这次他才弄明白,大人哪,时代又变啦……

西班牙王位继承战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西班牙不得不在战后的《乌德勒支和约》上屈辱地承认,英国自此合法地拥有在30年内,每年直接往美洲西班牙殖民地贩卖4800名黑奴的权力。

被拖得筋疲力竭的那位法国太阳王,也不得不认鉴了屈辱的《拉什塔特和约》,把法国在北美侵占的殖民地都给了英国。

西法两国付出高昂的代价,只换来了法国太阳王的亲孙子终于可以合法地当西班牙国王了。但因为合约中同时限定了,西法两国绝不允许合并成一个大国!所以说,太阳王的算盘基本全数落空。勉勉强强赢了个面子,却干干净净地输掉了里子。

至于再次全胜的大不列颠所付出的代价嘛,当然不过还是那些荣幸地被当成小石子铺在帝国崛起之路上的草根小民而已啦。就像荣兵在皇家港亲眼目睹的老巴德和小乔尼们的命运一样。

而优雅的皇室,超然的教会,高尚的贵族,和衣冠楚楚的大资本者们,则早已兴高彩烈地举起了亮闪闪的刀叉呲起了白森森的尖牙,准备开始享用帝国崛起带来的饕餮盛宴了。

所以你瞧,只要利益交换达成一致,几位绅士又可以放下剑来坐在一起谈笑风声地喝下午茶,又可以愉快地一起做生意一起玩耍了。老德克叹了口气:“所有的老巴德和小乔尼们,又他妈的全都白死了!”

下午一点多,德克帮在码头附近的一个小商店购买了远航所需的补给品。费什的船还有三个多钟头才开,大伙催了几次他也舍不得马上走,还在帮大伙往“嫩苞米”上搬东西。荣兵和他又走回商店,准备把最后几个装着朗姆酒和木薯块的袋子拎走。

进到店里才看到,刚才又进来几个人。这四个人都是头戴达达尼昂帽,身穿黑红两色的军服式上衣。噢,原来又是那些收保护费的民兵。

他们这次不是收保护费来的,不知为啥事和店主吵了起来。荣兵没心思理会这些,从里面的柜台拐角拎起袋子就想出去。但小店本来就狭窄,那几个人往那一站还五马长枪的,就给堵了个严实。

荣兵皱眉说了句:“劳驾让让,我们出去。”

没人理他,那几个民兵正呲牙瞪眼地戟指着店掌柜嚷嚷!荣兵对这帮玩意儿本来就有气,说了两句没人让路,他直接晃着膀子就把两个人撞开,拎着袋子就和费什往外走……

“你么瞎呀!找削是不?”荣兵忽然身子一仰,后脖领被人一把薅住了!

这些天来所有的不顺,加上对这帮为勒索小买卖人干尽了埋汰事儿的民兵的痛恨,让荣兵一下子失去了忍气吞声的习惯。

“撒开!”他头也不回地沉声说。

“哎呀窝擦?哎呀窝擦?”后面那人骂一句就用巴掌搧一下荣兵的后脑。

“我去尼玛的!”荣兵猛地旋转身子,抡起装木薯块的袋子“叭”地砸在那个民兵的脸上!那人猝不及防地“啊呀”一声伸手去捂脸,整个小店里顿时一片大乱!

在呜嗷喊叫的骂声中,四个民兵都从腰间抽出了一呎半长的硬木棍,朝荣兵和费什头上身上乱抽乱打!荣兵两人勉强支巴了几下,身上早挨了六七棍。知道这么打太吃亏,两人先后抱头蹿出了小商店……

四个民兵追打出来,还在不停地怒骂着抡起棍子猛抽!荣兵又挨了几下,又瞥见费什也被打得滚倒在地,实在忍不住了,一伸手就要从后腰去拔疯狗刀。

从远处忽地冲过来几个黑影,跑得最快的是小梅子,他隔着还有七八呎远就猛地一个前扑,把正围着荣兵抡棍子的一个民兵从后面搂住脖子就扑到在地,然后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抡起拳头就朝民兵头上咣咣地捶!

速度第二快的是罗圈腿儿的螺丝,他一把薅住另一个正抽打荣兵的民兵头发,猛地抬脚一个扁踹,正中那家伙膝窝,那人被他揪着头发就按跪在地上了。

然后是小托尼、切里、老德克、最后是贝格,一齐冲过来围着四个民兵连踢带踹,揪着头发搧嘴巴子。一时间沙滩上喝骂惨叫声响成一片。一大帮看热闹的码头上的各色人等迅速围了上来,都抄着手笑么滋儿地围观带弹幕。

四个民兵的棍子都被抢走了,根本就爬不起来,连滚带嚎地被八个人团团围住用四根棍子十六只脚猛抽狠踹!但德克帮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这种蛇桑木棍子太硬了!真下死力照脑袋上抡,一棍把人打死也不稀奇。所以棍子只往肩膀后背和腿上抽,刹时间打得沙滩上一片黄沙滚滚鬼哭狼嚎!

看热闹的人群忽然喧哗起来,有人大声提醒德克帮,敌人有援军往这边跑来了!

小托尼身手最灵活,钻过人群一看,回头就喊:“没事儿!过来六个,没刀,还是拿棍子的!”

于是德克帮一点不慌,还是不紧不慢地打。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咋地啦?”一个领头的咋咋唬唬地推开人群就闯进殴斗现场,还没等他看清形势,拎着棍子的右手腕就猛吃了一棍!“嗷”地一声棍子就掉了。然后他就被从侧面踹倒。接着一个又一个……六个援兵现在全都在沙滩上乱滚。

十个不咋可爱的萌娃就像大人不给糖就坚决撒泼耍赖一样,在地上嗷嗷叫着滚来滚去,场面歪瑞壮观……

那个领头的双手护着脸忽然边滚边喊:“别打了别打了!德克罗宾停……我操切里你下死手哇?!”

“咦?”众好汉除了费什和贝格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施暴,其他人都诧异地停了手。这谁啊?能叫出德克帮好几个名字?

荣兵弯下腰,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但他曲起胳膊肘两手叉开挡在脸前,根本看不着啊。

远处忽然传来一片更大的喧闹声,一个看热闹的扭头就喊:“快跑啊!治安官来啦……”

一个多小时后,金斯敦议会左前方台阶下那橦带装饰拱券的仿“伦巴罗曼式”小楼里。

“哎呀~~我地胳膊肘儿啊!哎呀~~我地波棱盖儿啊!哎呀~我地腰……哎呀……”

刚说到腰,荣兵似乎突然想起了啥,果断地打住之后继续哼唧。

正把腿摞在桃心木雕花大桌上嘚瑟着的治安官大人斜睨着他嘲讽地笑道:“说啊?你腰咋啦?咋不说了呢?差不多得了啊!你们把我的人打成那样,我说啥了吗我?”

“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惊吓费精神损失费快点!艾玛……艾玛真不行了,脑瓜子迷糊浑身屁股疼!呃……恶心……想吐……”

“你可真不要脸哪罗宾!恶心想吐?是不还想吃酸的呀?我的人再牛鼻,也不至于三棒两棍就把你干怀孕了吧?”

“哎呀我渠鱼鱼鱼!无知!你太无知啦!脑震荡啊大哥,脑震荡啊帮主!啥玩意儿就怀孕了啊?我跟你个没文化的大流氓沟通咋这费劲呢?”

荣兵继续不依不饶地耍赖。

“管管你的人德克!这都好几年了,别人都是与时俱进的,这厮咋一点儿不见出息呢?”金斯敦城治安官“达利欧摩昂”大人不耐烦地说。

“你也了解罗宾的个性,我可管不了他。要不……咱就两抵了成不?”

“算了算了成成成!你们一帮穷鬼,不两抵我还能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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