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又要去欣赏风情了。
她仍旧躲在大石后。
安平得了令飘在空中围着他们圈圈绕绕,将他们绕得俱是惶惶。
这两个先是抱在一起,接着各自分开,直告祖宗说自己错了,又牵起手跑了起来。
吴双一个伸腿,直将那聂初绊得跌一大跤。
那摔的姿势犹如畜生食粪,把两个丫鬟乐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吴双只好出来,道:“兰初表妹,实在不好意思,叫给我听见了。”
乔兰初本想质问两句,可这双表姐却已说罢,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羞愧,不大会便求饶道:“双姐姐,我们这般要好,你便当做没听见,好么?你也知道你大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说要将我嫁给我大哥,是真的做得出来啊!”
吴双将兰初拉到一旁,苦心劝道:“兰初,若是大舅舅真这样荒唐,你得去向你亲生父亲那边说呀,你两个爹爹也是有交情的,想必他们说开了便不会为难你了。但那个你口中的聂初哥哥可不是你该诉与衷肠之人啊。”
“你不懂啊,双姐姐,若是有朝一日,你遇到了这样一个人,那么你也会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便想去找他的。”乔兰初低下头,说得情真意切。
“我怎不懂?且不说他是不是美秋表姐的夫婿,但看他现在兴致上来又是能抛妻,又是能弃子的,这般人物你敢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于他?”
“双姐姐,若是这样看来自然不值得托付,可是聂初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个赘婿,在乔家受到了多少冷言冷语,这乔家里的人,哪里肯将他当做人来看待?我一个抱养过来的女儿,何曾不是这般?双姐姐,只有他能懂我。”
吴双还想继续劝说,只听聂初的声音已抢了先——
“兰初妹妹,你莫要听她胡说八道,你们这种大家宅院里,哪里有真正的姐妹之情?哪里有真正为你好的人?都不过是为着看笑话来的!”此时的他哪里知晓这个女子便是自己所说的三姑父的女儿,只黑暗中瞧着使得他气郁。
吴双在夜色里朝他瞥去一眼,安平已过去将他带到一旁,还未动手,那聂初叫苦叫痛的声音已经响起。
乔兰初登时便从吴双手里挣开,奔向她的聂初哥哥。
吴双把瘫软在地的乔兰初扶起来,但语气却厉害起来:“我原以为你是个讨巧懂事的妹妹,便不说你在守孝期间还在这里私会情郎,只说那边美秋表姐还大着肚子,你却在这边与她的夫婿勾勾搭搭,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做派。你这简直败了人伦!”
“双姐姐,你还是不懂我。现在若是美秋姐姐肯答应,就是让我给聂初哥哥做妾,我也愿意的。”
吴双见说她不动,骂出一句:“真是恬不知耻!”
乔兰初抬头定定地盯着她,讶然道:“双姐姐,你说我恬不知耻?”她顿了一顿,声音渐高,“你也不看看究竟是谁恬不知耻!你看看你身边的安平,你说你将他当作亲哥哥般对待,可你做的什么事?他已十六了,却不放他去说亲!只将他留在身边!”
正是说话间,安平已到了她面前,一巴掌抬起,却落不下去。
“啪!”
有一个人的巴掌已代替了安平。
吴双略微诧异,只听伍来好开口骂道:“我们大小姐岂是你这样不要脸的表小姐说得的?”
“就是、就是!”顾二红附和道。
正当乔兰初要还手之时,见伍来好已被安平护卫在身后,便只在嘴上骂道:“你个不知规矩的小丫鬟也敢打我!真是多管闲事,有种便从安平身后出来与我较量一番,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打得过我的能耐!”
“兰初,是我多管闲事。但我的小丫鬟还轮不着你来骂。”吴双盯着乔兰初那双挂泪的愤恨的眼睛,继续道,“你的聂初哥哥千好万好,却不见他为你的名分有半点考虑。美秋姐姐临产在即,身边留着这种废物也无用,我也懒得去与她说了。你们要走要逃,我也是管不着的了。但你要晓得,这人做了孽,以后免不了自食其果的。”
吴双转而瞪向正瞧着乔兰初的聂初,缓缓道:“但我今日既然在这儿,你的聂初哥哥就别想从我家里偷出一分银钱!若是叫我知道了,你们的事……”
她并不往下说,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伍来好跟在大小姐身后战战兢兢,那只打人的手到现在都还在抖,一见小姐转过头来,吓了一大跳,哭道:“小姐,我错了。”
但小姐却拉起她的手,缓缓朝她道:“来好,你有什么错?你什么错也没有,你是个好来好。”
接着,吴双拉起顾二红的手,缓缓道:“咱们以后不做那好事之徒,咱们都做个闲人更好些,什么个姐姐妹妹的事可都不是咱们该管的事,由得他们去遭报应好了。”
说罢,她便拍拍安平的肩。
从山上走下来,便听到正堂那边似乎人手众多,只听见一群人吵吵嚷嚷。
她不由得在心中叹道:“人家说乔家是匪徒人家,如今看来,这话也没什么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