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打过南方战争吗?”
“当然,正道二年的时候,在扬帆,打涅地。”
江十一挖空了脑子也没找到丝毫的印象,倒是旁边的金泰龙冷哼了一声,说道:
“就是那个打都没打,人家涅地直接投降的。”
“嗐,有打啦~天上是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的,也是在甘登将军英明的领导之下,才能有如此战果,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蔡德彪满嘴飚着大道理,顺带连米粒与口水也飚了出来,为了防止遭受侵害,江十一很自觉地换了个地方吃。
“泰龙你也打过?”
“打过。”
“哎呦,大家都藏得很深啊,你以前是哪个将军帐下的。”
金泰龙手里捉着一根小枝在剔牙,那对三角眼射着寒光,江十一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的回答,便自觉地放弃了——他早习惯了那冷酷的家伙这样,总是对一些事讳莫如深,一幅屌屌的样子。
“今天的饭不错,我......”
“赵无疾。”金泰龙冷不丁讲出了个名字,蔡德彪没听清楚,同样冷不丁地问了句。
“谁?”
“......”金泰龙面有愠色地朝蔡德彪瞪了一眼,他一向面有愠色,只是这次似乎是真的,他不愿意再重复一次那个名字,蔡德彪便也不好再自讨没趣。
江十一想起来了赵无疾,他曾听师逊讲过那个将军,身为新生代的四大名将之一,却败在了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孙种,且败得非常惨,几千个精锐兵卒被杀得仅剩十几个,至此声名扫地。
金泰龙是仅剩的十几个中的一员,可想而知,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基本都在那场战役中死绝了,这大概就是他对过往一向讳莫如深的原因。
蔡德彪以前一直没提他的参战经历,是因为确实没什么内容好说的;江十一以前一直没提他的参战经历,是因为那是在高夷王麾下且并不光彩;金泰龙以前一直没提他的参战经历,是因为,实在太惨痛。
金泰龙把剔牙的小枝用力咬在嘴里,闭目养神,两腮的肌肉紧紧绷着,让他深凹的两颊更加沟壑纵横。江十一无法得知他在想什么,但能知道,他想的一定很多,对于战争的惨烈,江十一确实有资格感同身受。
江十一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金泰龙总是看穆怀阳不爽,大概是他总能在穆怀阳身上看到孙种的影子,同样年轻气盛,同样天赋异禀,总会勾起他那些惨痛的回忆。
好死不死,穆怀阳又在旁边说起了风凉话:
“哦!赵无疾,就是那个被孙家的小子收拾得很惨的那位,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的呀,能被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打成那样!实在是丢了大脸。”
金泰龙听了这话,缓缓睁开眼睛,狠狠把嘴里的小枝啐了出去,喷到了穆怀阳脸上,然后怒目而视。
“小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啊,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仗打成那样,实在是...”穆怀阳憋着笑摇了摇头,他憋笑还非得故意让人知道他就是在憋笑。“啧啧啧......”
金泰龙哪里忍得下这口气,站起身径直朝穆怀阳走来,用吃人的眼神瞪着穆怀阳,咬牙切齿地说道:“再说一句试试。”
眼见着情况很不妙,江十一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跳出来打圆场,推着金泰龙直劝道:“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番计较,消消气消消气。”
金泰龙一点儿也没想消气的意思,他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本就是反派脸再加上满脸的怒意,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陈泌见势也急忙站出来阻止,他知道就凭江十一那小身板根本不可能阻止那对猛汉间的战斗。
就在大战即将一触即发时,一个报信的军吏走了过来,大声叫道:
“穆怀阳!江十一!金泰龙!在不在?”
“在。”
“祖将军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