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阴蹲下来看着孤日说:“哥哥,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你终于发现我了对不对?”
孤日的手被地上的枯骨刺穿,那枯骨贪婪地吸吮着他的血,他却没有反抗,反而用手死死抓住那枯骨,他想用这些痛苦赶走心中的梦魇。
孤阴悲凉地一笑:“你知道了,却不敢为我做什么。而我,虽然知道偷偷看你会招来毒打却还忍不住去看你。看你爽朗地笑着,看你那样护着孤月,我幻想着如果,你知道我是你的弟弟,你是不是也会护着我?”
孤日的眼泪如落雨般滴下来,他也曾想过去救孤阴,他也曾查过原因,可知道的越多,他越不敢轻易行动,他怕因此救不了孤阴还会失去孤月。
孤阴却不这样认为,“你是舍不得孤月吧,如果我的身份公之于众,孤月将如何?只怕父亲会马上逼你把她变成傀儡。”
孤日张了张嘴,却无从辩驳。孤阴缓缓站起身,“我知道父亲为什么恨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我的胎位不正,她难产,最终母亲不顾父亲的反对选择耗尽灵力和生命力生下我,而她则撒手人寰。”
“父亲恨我,他觉得是我杀死了母亲。可是哥哥,如果我有选择的权利,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我不需要母亲舍命相救。可惜,身为当事人的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母亲可怜,英年早逝,而我,又何其无辜。”孤阴的声音越来越轻,“罢了,这个世界于我本就没什么牵挂,以父亲的疯狂,统统都杀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哥哥,希望你将来对我动手时痛快点,否则,我对孤月可是半点都不会心软,我要把她变成最完美的傀儡。”
孤日嘶吼着闭上眼。孤阴深深地看了孤日一眼,静静转身,“哥哥,你说,如果孤月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汪冰是你杀死的,她还会不会与你这样亲厚?”他诡异地笑着,“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知道你们的兄妹情深、父慈子孝能表演到几时?”
孤日看着孤阴的背影痛苦无比,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纵使他同情他的遭遇,可他却对他无法生出半点兄弟之情,他也曾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他却骗不了自己。孤阴说的对,他确实自私地希望没有孤阴,甚至希望孤阴死掉,这样孤月就永远是自己的妹妹。
迷雾退去,孤日扶着斩月站了起来,不再理会脚下的哀嚎,坚定地一步步向前走去,管他什么道义,我只想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人!
枯骨尽头,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父亲、孤月和孤阴,孤阴还是那样笑着说:“哥哥不愧是哥哥,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孤日看着孤阴,心中暗暗叫糟,难道我刚刚的心魔没有通过吗?孤阴怪里怪气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别想了,想也没用,看到了没,我们身后各有一道门,你任选一道。不过不管你选了哪一道,你只有杀死了他才能通过,否则,你就永远留在八阶吧。”
魔域,南谨和南冥相对而坐,“你想好了?明日就准备突破吗?”
南冥点点头说:“探子来报,顾行言和孤日已经开始突破了。”
南谨收起慵懒的神色,轻声说:“这些怎么会被你放在心上,我知道的南冥,哪怕他们今天要成仙,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依然会照着自己的节奏来。你是想早些救出慕水南吧。”
南冥抿了一口酒,“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南谨气得想要发作,他看了一眼南冥自在放松、仿佛胸有成竹的神情,又收回了脾气,“你有几分把握。”
南冥知道南谨是担心自己,口气更柔和地说:“七分。”
南谨端酒的水一顿,“你确定?”
南冥笑着点点头,他伸手将南谨手中的酒拿下,“哥哥,别喝了,你又喝不出滋味。”
南谨不自在地收回手,“喝酒嘛,喝的是情意管它滋味干什么。”
南冥停住手中的动作,他盯着南谨的眼睛说:“哥哥,你的味觉还是没有恢复吗?”
南谨不敢看南冥明察秋毫的黑眸,打个哈哈道:“哎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影响修炼和生活,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光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南冥知道他想打岔,他也不理会这些,继续说道:“既然没有恢复,你就不能冒然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