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谨见婉仪离开,立即换了一个放松的坐姿,笑嘻嘻地说:“说吧,慕水南回来还需要什么条件。”
南冥看着南谨,也不瞒他,“还需要魂族的那块魂玉。”
南谨放在嘴边的苹果怎么也咬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说:“你是说魂族的魂玉?”
南冥点点头。
南谨苦着脸说:“早知道就不要仙宗的魂玉了,反正也没机会凑齐。”
“我准备突破后去一趟魂族。”南冥平静地说。
南谨颠了颠苹果重新放回果盘,他认真地看着南冥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非要如此吗?”
南冥坚定地点点头说:“只有如此,她才有可能回来,这是她唯一回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弃。”
南谨拍拍南冥的肩头没再继续劝说,转而说道:“那你也要等我把内奸都清理干净再说。别到时候泄漏了行踪产生麻烦。”
“哥哥,之前泄露杜若行踪之人找到了吗?”南冥问道。
南谨说:“正要跟你说,泄漏消息之人是副统领王鑫。”
“怎么会?为什么?”南冥有些吃惊。
南谨握紧拳头砸在桌子上说:“理由你都想不到。据审问说是因为之前在转移人员时,博安师傅决定先就近转移,这样能尽快多转移些散修。而这个王鑫的家人在一个偏远的村落,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那个村落的散修已经全部被抓走了。因此王鑫一直对博安师傅怀恨在心。这次他假装不经意将博安师傅的动向泄漏给一个魂族探子……。只是最终却是杜若替了博安师傅。”
南冥气得站了起来,“他是疯了吗?杀他家人、族人的是魂族,他怎么不找他们去算账,出卖自己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南谨显然也是气得不轻,他嘲讽地说:“别说什么英雄好汉,连个妇孺都比不上。”
南冥想要见他,南谨拦着他说:“你别去,免得污了你的眼睛。他这种人到现在也不知悔改。”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南冥问。
“杀!在杜若墓前,杀了以谢罪!”南谨的眼中闪过冷冽的寒光,杀伐果决的样子尽显霸气。
“我陪你吧,你也是要突破的人,不要沾染太多血光。”南冥有些担心地说。
南谨笑笑又恢复之前轻松的模样,“放心,当年的事情,我想通了不少,我不会把自己变成那样的。”
次日,魔域众人聚集于杜若墓前,群山环抱的桃林中,一座小坟清静地隐于盘根错节的老树下,黄土之上落满了颜色深浅不一的桃花瓣。望舒提着一壶酒上前,一边将酒洒在地上,一边说:“我说你倒是悠闲,美景于前,美酒在侧……。出卖你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今天先用他的血祭你,日后,我定当手刃魂族凶手,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兄弟……等着我。”
王鑫被推了出来,他不服气地挣扎了几下,“南谨,大敌当前,魔域正是用人之际,怎么说我也算是一把好手。你让我死在魂族的战场上,好歹也让我杀几个魂族之人,为我父母妻儿、父老乡亲报仇。到时候,我王鑫第一个冲在前,眨一下眼睛都不算男人!”
南谨冷哼一声说:“你早就不算男人了,你也配提父母妻儿!你的一时私愤害死了多少兄弟姐妹,现在跟我装英雄气概,早干什么去了?”
王鑫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都是因为博安,如果不是他先救别人,我的家人……,他们就还有救!”
博安气得直咳嗽,南冥扶着博安师傅开口道:“战场无情,身为将帅有时不得不从大局着想。况且你心里很清楚,你家乡的位置根本就来不及救援。杀你至亲之人是魂族,救人之人是魔域众兄弟,你竟为泄私愤出卖兄弟。事到如今,你还强行狡辩,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望舒着急地上前踢倒王鑫说:“你们都对这畜生太客气了。什么是兄弟?兄弟是能为对方两肋插刀,兄弟是在战场上敢把后背留给彼此。你?你抬起你的狗眼看看四周,这些兄弟是怎么看你的,你问问他们敢不敢再把你当兄弟!你再看看地下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你下去问问他们,你可配做他们的兄弟!你还想上战场,还想跟我们并肩作战?留着你再背叛我们吗?”
王鑫抬头,众人的目光中有鄙夷、有仇恨、有唾弃,他颓然地倒在地上,脸贴着洒满桃花的土地,恍惚间,白衣杜若浅笑着站在远处,他张了张嘴,对不起三个字在脑中闪过,望舒的承宇已挥下……。
清幽的祭曲在桃林间响起,回荡在山坳中,跳动在落花间,清风拂过,远山近水融为一体,四合的群山似共鸣一般将哀伤的曲调传入天际。是陈清,南冥回头看向他,一身青衣的他,脸上已染风霜,这几年他常常出入转移的队伍中,也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战斗,生死磨练终于化解了他心中的一些戾气。南冥望向依旧蔚蓝的天空,几年过去了,当年在密地学习的他们都开始蜕变成长,往日的简单赤诚离他们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