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着阳光渐渐没入山崖,并没有着急离开,他们要体验一下夜间山谷的情况,必竟明晚的战斗就是发生在夜里的。当最后一缕阳光隐入地平线,天色由浅白转为深灰继而变为暗蓝直至完全成为黑色。他们站在隘口看向四周,满天星斗的莹莹光辉与黑暗的天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即使是皎皎明月,也仅仅照亮了它周围的一点空间。
“竟然,这么黑。”孤月小声嘀咕道。
顾远对此有心理准备,在坠仙崖时他已经见识到了森林中夜晚的可怕,只不过那里的森林夜间虫鸣声嘈杂,而这里静谧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待适应了黑暗,大家很有默契地开始再次将隘口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上几遍。虽然黑暗对他们这些修行者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毕竟视觉效果不同,在战斗中有时还是会影响判断。
“快到亥时了,大家先回去,明天白天再来准备。”王平老师的声音打破寂静。
大家回过神,随着老师们一同出了北峪峡谷。回到寝室,顾远有些睡不着,白天老师讲的噬天兽的故事里,他还有些疑问。看今天顾行言、南冥、孤日等人的反应,他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至少比他知道的多。想到这里,他索性坐了起来小声叫道:“南冥,你睡了吗?”顾远等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南冥已经睡了时。
南冥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儿?”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晚的原因,南冥的声音比白天温和了许多。
“后山那里真的就是溶洞所在吗?失魂者都是从那里出来的?”顾远问出心中的疑惑。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南冥回答道。
顾远有些失望:“这样啊。噬天兽都灭族十几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失魂者,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就在顾远快要睡着时,南冥的声音再次传来:“这都是他们说的。口口相传的东西不免会夹杂个人的情感和臆测,真假难辨。”
顾远忍不住问:“即使是你父亲说的,你也不相信吗?”
南冥沉默一会儿说:“我父亲从未对我提起过这些。只有傅安师傅向我提起过,但他也没有说得很清楚。”
顾远叹了一口气,说:“算啦,不想了。跟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只要守好隘口,不让失魂者攻入密地就好。”
翌日,顾行言带着小队一行人在守卫点演练战术,相互磨合。时间很快来到晚间,大战前,顾远有些兴奋地反复探头向暗沟看。
南冥忍不住小声提醒他:“顾远,你别看了,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先养神。”
顾远悻悻地缩了缩头,忍着不再看,他偷瞄南冥,发现寒霜剑的流苏微微抖动。他心里顿时平衡了一些:看来南冥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嘛。他刚要打趣南冥几句,突然一阵细碎的响声自暗沟中传来,声音虽大不大,但在寂静的山谷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来了?这么早。南冥和顾远对视一眼,心中一沉。顾行言等人的反应也是如此,还不到戊时失魂者居然就出洞了,看来这次的战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艰难。顾行言示意王秋月和望舒稍安勿躁,林清、林婉仪、孤日、孤月、南冥和顾远率先做好了战斗准备。
顾远紧紧靠着山石,背后传来的凉意和微硌的触感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了南冥一眼,南冥向他点点头,两人便冲了出去。顾远的飞星齐发收割走在前方的几个失魂者的头颅,南冥的则快速来到陷井前,将坠入其中的几个失魂者杀死。一击完毕,他们迅速躲至山石处,这才刚刚开始,不能冒进。
慢慢地随着失魂者越来越多,他们二人的配合也越加娴熟,攻守进退间相守相依,顾远渐渐放松了下来,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南冥。他朝南冥使个眼色便一个人突然向前飞去,南冥迅速跟上为他保驾护航,一路护着他的身后,与他一起杀入重围。
顾行言有些着急,想出声提醒,孤日朝他摇摇头,传音到,“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