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练两个月后,慕水南已经能够熟练地躲避嬷嬷的竹杖攻击,她的月落配合着冰棱的攻击让嬷嬷头疼不已。嬷嬷在一次险而又险地避过水南的攻击后,终于是支撑不住,叫停了修炼,“水南,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再陪你练习了。我对你下不了狠手,你对我倒是攻击的挺起劲。”
慕水南讨好地跑过来:“嬷嬷,你没受伤吧,我下次注意点。”
嬷嬷笑着说:“你这点本事还伤不到我,不过你确实是应该到新的地方去训练了。我对你狠不下心,自然有大妖能收拾你。”
慕水南不禁打了个冷颤,“师傅,您可不能这样。”
嬷嬷边走边道:“玉不琢不成器,你也该到外面去见见世面了。”
揽月殿中的气氛有些凝滞,慕水南朝紧张的有些发抖的小宫女悠悠眨眨眼,示意她先出去,悠悠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点点头,行礼退下。宫人们退下后,暮云忍不住开口道:“王嬷嬷,您真的打算让水南去坠仙崖?您可知道那里有多么危险。”
嬷嬷说道:“以水南现在的实力,只要她不进入到坠仙崖的森林深处,应该可以自保。”
暮云说道:“您可知道坠仙崖不比冰域,水南去冰域或许没有人知道,但是她去坠仙崖万一被仙宗的人发现,我们就彻底违反了当年的约定,再无退路了。”
顾知雪皱眉打断暮云的话,问道:“嬷嬷,水南有几分把握晋阶成仙?”
嬷嬷沉呤道:“这个不好说,您也知道,她要想突破比其他人还要更困难一些,而且玄功八到九层是心的修行,为了能让她突破那个壁垒,还得让她多些经历世事。坠仙崖是个好地方,妖兽多,仙魔罕至,正好利于修行。”
顾知雪点点头说:“你们先回去吧,水南跟我来。”
慕水南跟着来到母亲的寝室,顾知雪问她:“水南,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去坠仙崖吗?”
慕水南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母亲,我想去。”
顾知雪笑道:“不怕危险吗?”
慕水南目光坚定地摇摇头:“不怕。修行本来就会有危险,嬷嬷说只要我不进入大妖的领地,生存还是没有问题的。”顾知雪点点头,没有回答。
慕水南按捺不住心中所想,问道:“母亲,我们在躲谁?您这样藏着我,难道是怕父亲找到我吗?”
顾知雪看着慕水南道:“胡说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嘛,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子……。他要是还能来找我们,那有多好……。”说到后来,顾知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晚霞夕照,飞鸟归巢,昔日的男子却再也没有回来,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沉浸在回忆中,苍然的感伤带着无尽的思念,像一幅剪影画般深深烙在水南的心头。
母亲的泪水晕染开来,寒凉入骨的悲伤使她隐藏在黑暗中,如光影中的孤岛般,拉成长长的暗影。水南坐在母亲的阴影里,鼻头一酸,眼泪滑出眼角,她仿佛明白了,那个她们口中温柔而深情的父亲不会出现了,她终究是不能与他见上一面的。水南站起来,走出阴影,走出卧室,站在余辉中把门轻轻关上,当最后一点光线渐渐从屋内消失,她好像理解了母亲。那个白衣女子此生一定是炽热地爱过,那爱有多深,现在的她,就有多痛,所以母亲再也不敢爱了,她被自己的爱击垮了。
慕水南黯然地回到慕水宫,与嬷嬷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躲进了卧室。嬷嬷猜测她应该是明白了什么,却也无从安慰,在至深的悲伤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她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摆手阻止前来掌灯的宫女,独自坐到黑暗里。那个英俊洒脱的男子何偿不是她的伤口,如噬骨般的想念时时啃咬着她的内心,如果不是慕水南怕是她们都没有勇气活下去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嬷嬷发现慕水南每到晚间总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她实在担心她的情况,这晚嬷嬷终于忍不住敲开了慕水南的房门。慕水南神色萎靡地开门,嬷嬷担心地问:“水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嬷嬷的话一下决开了水南心中本就摇摇欲坠的壁垒,她抱住嬷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柔弱的双肩不住地颤抖着,嬷嬷一手抱住她纤细的腰,一手抚摸她的后背,有些哽咽地说:“谁让我们水南受委屈了,跟嬷嬷说说,我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