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4年9月22日。
当大台吉顾里达宣布,完全接受张天昭提出的“议和条件”后,大周王国与东布里亚特人之间的战争,就如流星划过星空一般,既璀璨,又迅速地结束啦!
战争结束,张天昭马上派出数十名救护兵,进入东布里亚特营寨,去医治那些在战斗中受伤的东布里亚特士兵。
对于张天昭来说,这些曾经的敌人,如今可是大周王国的子民,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这些伤兵有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是林中索伦人、漠北蒙古人都忌惮三分的存在。
不把他们从死神中救回来,为己所用,张天昭觉得,这不但是一种浪费,而且还是一种犯罪……
三天后,东布里亚特的那颜们,在乌兰乌德城外筑高台,杀三白。
郑重地向长生天、向张天昭宣誓:从此之后,东布里亚特各部会交出人质,效忠于大周国王,服从国王陛下的命令。
张天昭则代表大周国王,在高台上接受那颜们的效忠。
并当场册封那颜们为世袭男爵,那颜们所领的人口、牲畜和土地,神圣而不可侵犯,受大周王国的保护。
同时,张天昭趁火打铁,宣布废除“东布里亚特大台吉”称号,设立“湖东理藩厅”,作为镇守府的一部分,负责管理东布里亚特各部事务。
对此,东布里亚特的那颜们无喜无悲。毕竟,他们已经向大周王国效忠,那“东布里亚特大台吉”就变成了历史,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性,废除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盟誓仪式结束后,张天昭一方面派人把各部落的人质,和一个营的守备军送回安国城去。
另一方面,则派人去收集上缴给土谢土汗部的贡赋——今年是他承包税务的第一年,张天昭可不想失信于人。
而他会继续留在乌兰乌德城,筹划着往漠南草原走一遭,去见一见传说中的“作死达人”林丹汗……
同一天中午。
一支由四百多辆马车组成的庞大车队,穿过高大的天主门,风尘仆仆地进入了莫斯科。
根据习俗,罗刹王国所有的城门上,都雕刻着天主神像,用来保佑出入民众的平安。因此,这样的城门也叫“天主门”。
骑在高大的马匹上,米宁大公看着宽敞的街道,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又喜又悲,感慨万分。
喜的是,他花差不多一年时间,行程上万公里,终于基本完成沙皇米哈伊尔,和大牧首菲拉列特交给他的艰巨任务,回到了莫斯科,可以和家人团聚。
悲的是,他虽然率领着九千农奴大军,进攻被沙皇十分看重的曼加泽亚城。可他不但没有光荣地收复城堡,还损兵折将四千多人,不得不狼狈撤军,使沙皇的荣誉受到严重的损失。
至于万千感慨,则是他终于搞清楚,那个遥远的大明帝国,也忍不住把它的触手伸到鲜卑利亚来。在往后的日子里,沙皇的军队想要再往东踏出一步,都会变得十分困难,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想到自己的祖国,有可能与大明帝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生战争,米宁大公不由苦笑地摇摇头。
五百万纳税人的罗刹王国,跟有五千万人口的大明帝国开仗,这仗谁输谁赢,还用想吗?
暗暗地叹口气,米宁大公看着远处克里姆林宫的尖顶,暗道:“未来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四百车毛皮,送到沙皇的毛皮司去。”
毛皮司又叫“貂皮司”,归喀山事务所下辖的鲜卑利亚衙门管理。主要的工作就是替沙皇征集、收购和经销来自鲜卑利亚的毛皮,是一个下设估价房、商务房、财务房和毛皮制品房的庞大机构。时人称它为“大君主的钱袋子”!
“但愿毛皮司那些贪婪的混蛋们工作迅速点,好让我有时间下午赶到克里姆林宫去,向沙皇和大牧首汇报工作。”米宁大公在马背上如是想。
三个小时后,饥肠辘辘的米宁大公走出喀山事务所,也顾不上吃午饭,就坐上一辆早已准备好的豪华马车,烧屁股似的往克里姆林宫赶去……
刚才,米宁大公在转交毛皮的时候,收到皇宫卫士的通报:下午四点正,沙皇和大牧首将在寝宫的偏殿内接见他,并听取他的工作汇报。
半个小时后,当米宁大公双手捧着四个精美的纸盒子,脚步蹒跚地走进沙皇寝宫的偏殿后,就看见沙皇米哈伊尔和他的父亲大牧首菲拉列特,已经坐在装饰豪华的偏殿内,静静地等候着他。
看见沙皇父子坐在宝座上,米宁大公也顾不上劳累,几步走到离沙皇父子约三米远的地方,双膝下跪,先把四个纸盒子轻轻地放在旁边,然后再向沙皇父子深深叩头说。
“微臣米宁·弗郎吉米,拜见伟大睿智的沙皇陛下和英明的大牧首陛下。”
“行啦,站起来说话吧,”沙皇米哈伊尔脸色苍白,头戴王冠,手握权杖,语气有点虚弱地说,“把你会见异教徒的情况说说吧,我对他们还是挺好奇的。”
大牧首菲拉列特胸挂黄金十字架,眉毛一挑,道:“拣重要的说,无关要紧的废话就不要提了。”
“是,沙皇陛下和大牧首陛下。”米宁大公从地上爬起来,劳斯莱斯地说,“微臣一定挑重点情报,向你们详细地汇报。”
于是,在米宁大公的描述中,米哈伊尔和菲拉列特第一次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异教徒,其实是东方的大明帝国一个藩属国。
他们奉大明皇帝圣旨,前来收复乌拉尔山脉、乌拉尔河以东所有原来属于蒙古人的地盘。因为那里曾经是元朝的土地,而大明帝国是大元帝国的法理继承者,当然也要继承元朝所有的土地与人口。
他们还从米宁大公的描述中,知道大明帝国的领土,是罗刹王国的七倍之多。人口高达五千两百多万,每年的财政收入,是令人恐怖的一亿两千万银卢布。而他们有这么高的财政收入,竟然是靠向民众征收高额的白酒税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