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跟沈瑜说过这些。
这也不完全是因为沈瑜他太过于孤陋寡闻。
而是因为这个世界官方宣传里头,从来不会提到这一点,相关的研究资料出来以后也是模糊再模糊。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是所有人都会觉得,只要毅力足够就能够戒除毒品。
却不知道有些特殊的毒品,是根本没办法戒掉的,官方知道,也绝对不会特地去科普所有人。
况且这还不能够下绝对的定论,毕竟曾经也有过文献资料提供过治愈的案例。
沈瑜:“……怎么可能啊。”
徐荆意笑得凉薄:“对啊,怎么可能,如果真这样的话,岂不是这世界必定会灭亡?”
徐荆意嘴上话是这么说,但沈瑜毕竟是搞文字工作的,很容易就听出来了是徐荆意的话外之音。
话外之音可一点都不正面。
但是沈瑜却没有被他话里头的意思给影响到。
虽然沈瑜是个很容易共情的人。
可因为华夏文明那种自然而然、存在骨子里头的韧性和乐观,他总是没办法面对情绪病时感觉到绝望。
毕竟是天塌地陷洪水滔天都敢正面刚的民族,这么不痛不痒一个病症而已,沈瑜还真的不怎么慌。
而且早在之前他就隐约有个猜测,既然这个世界文学和医学联系得如此紧密,文学上发展出现了缺陷,相对应的医学上总不能完美无缺吧?
果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徐荆意眼睛紧紧地盯着认真想事情的沈瑜,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无助失措。
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滋味不好受吧?
绝症逼近的阴影够害怕吧?
选择当文人和做医生的脑子里头都是缺了根弦的,把自身置于险地去做一些无用功,还自诩为浪漫的理想,简直不可理喻透了。
徐荆意想起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一些医生和文人。
怎么说呢,实在是太不堪一击了。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讲清楚,或者说打破他们自欺欺人的面具强行揭露真相,个个表情都是瞬间沦丧。
那些闪着讨厌的光的眼睛瞬间暗下来的感觉,能够让徐荆意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因为又多了一个同伴,而他需要更多的同伴,来抵抗这虚伪的世界。
徐荆意志满意得的等着沈瑜哭丧脸,结果沈瑜这家伙笑出了声。
徐荆意:???
沈瑜不好意思伸出一个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咳:“没事没事。”
说起来有点不君子,刚刚他这么一笑是因为突然有点儿幸灾乐祸。
如果说情绪病是绝症的话,那么岂不是说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三成人时刻笼罩在阴影之下?
这样社会还能够安然的运转,不出乱子,维护社会运行体制的人也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一想到那些严肃正经的人四处救火,忙到脚打后脑勺,完了以后还要把各种动乱里头,燎着了的头发沾点水给摁下去,维持淡然形象安抚所有人,就觉得属实替他们脑瓜子疼。
还有一点心酸。
徐荆意本来以为自个儿脸上的笑已经长在脸上了。
结果遇到沈瑜这货以后,才发现原来自个儿脸上也有挂不住笑的时候。
徐荆意:“你刚刚在笑什么?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你有听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