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岚且风默默的站在清水信的尸体前,看着他死不瞑目的脸。
那个曾经让他感觉一辈子都得仰望的东瀛天才,因为那个男人不过短短一天的教导,就这么简单的死在了他的手上。
或者说,是死在了菊川岱的偷袭之下。
五十岚且风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清水信鲜血的手,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恐惧。
之前死了一个加藤武英,现在又死了一个清水信,未来,还要死谁?还要死多少人?
又会是谁,笑到最后?
宫原和也把山田松一扛到肩膀上,轻声说道:“五十岚,走了。”
五十岚且风收起四散乱作一团的暗器,在清水信的尸体上擦拭干净,跟着宫原和也跳出了窗。
菊川岱最后一个离开,临走之前,他把窗户关死,这样一来,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屋子里死去的那个人。
当然,一刻钟时候,等那两个加藤家的家臣挣脱符纸的束缚之后,清水信的死讯,还是会大白于天下的。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走远了。
……
慕容白和柳无焉急匆匆的赶到东瀛驿站的时候,正看到一具尸体被盖上了一层白布,被人抬了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慕容白挤过围观的窃窃私语的百姓,走到一个东瀛武士面前,问道:
“出了什么事了?”
那个东瀛武士只是冷淡的瞥了慕容白一眼,并没有打理他。
这还是慕容白这辈子第一次吃闭门羹,神色难见的尴尬起来。
柳无焉凑过来,低声道:
“慕容公子,这群东瀛人不知道大唐江湖规矩,跟他们说话没用,还是去找那个军官吧。”
慕容白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金吾卫打扮的九品校尉。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令牌,那是李俶的腰牌,几乎是常年交给李心安保存,李心安前些天因为要陪同古贺悠介几人,就把这个令牌交给了慕容白,让他妥善保管。
跟一个九品校尉透露自己真实身份也有些不妥,慕容白还是决定,那这个令牌滥竽充数。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令牌可是从五品的,要问什么都不担心那个校尉不回答。
慕容白缓步上前,金吾卫那个九品校尉皱起眉头,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宛若坚冰一样的男人。
“你要干什么?”
慕容白举起令牌,那校尉伸过头去,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抱拳道:
“卑职不知大人来此,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
慕容白摆了摆手,把令牌收起,说道:
“不必多礼,抬起头说话。”
“是。”
校尉摸了摸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心里暗子庆幸——看来这个大人,还是个好相处的个性。
“这里发生什么了?”慕容白问道。
校尉恭声回答:“回大人的话,东瀛馆驿出现命案。”
“死的人是谁?”
“是东瀛副使清水信。”
“是他?”
慕容白微微挑了挑眉——这个清水信虽说与李心安有一点个人恩怨,但无关大局,这次加藤武英被杀,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怎么现如今,他也死了?
“凶手查出来了没有?”慕容白接着问道。
“还没有,不过,另外两个副使,橘安晴源和山田松一失踪了。不过东瀛人自己倒是抓了一个嫌犯,叫什么……藤原次郎,他们自己正在审讯。”
慕容白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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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安晴源是血衣堂的老人,而且根据他对李兄所说的话,可以信得过。他的失踪,应该是正常离开。”
“至于山田松一,那个最有可能是杀死加藤武英凶手的人,清水信会不会也就死在他的手上?”
他接着问道:“你刚才说这些东瀛人自己抓了一个嫌犯,那个人也来自东瀛?”
“是的。”
慕容白皱眉道:“金吾卫为何不提审那人?”
校尉苦笑道:“我们也想啊,但是这些东瀛人不放,说死的人是他们的人,凶手也是他们的人,与大唐无关,不让我们插手。把这个清水信的尸体运出来,还是卑职好说歹说才办到的。”
“哼……在大唐,就要守大唐的规矩。”慕容白沉声道,“你赶快把那个嫌犯藤原次郎带上来,还有相关人等,我要问话。”
金吾卫校尉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试探着问道:
“大人,在这里,不合适吧?”
慕容白猛然醒悟,点点头,道:
“走,进驿站。”
……
一行人踏进驿站之后,柳无焉出声问道:
“清水信被发现的时候,是死在哪里?”
“他自己的房间门口两个护卫发现的。”校尉回答道。
“死因呢?”
“利器刺入心脏,当时毙命。但奇怪的是,清水信的身上还有不少细微的伤口,多,但是都不致命,仅仅是划破一层皮。他的房间内,还有不少打斗的痕迹,都不像是伪造出来的。”
慕容白面色凝重:“清水信与凶手打斗致死,但只有一处致命伤,对方要么是一流高手要么,就是不止一个人。”
“而且,既然发生了激烈的打斗,为何他在门口的两个护卫却迟迟不进屋?难道是故意看着清水信死?”柳无焉也指出了一个疑点。
他接着问道:“清水信的房间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