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袁从真冷哼一声,说道:“安师叔祖,古人说得好,大行不顾细谨。谋大事的人,要是凡事思前想后,前怕狼后怕虎,还能成事么?无面鬼王残害五山同门,这事不假。我修为比不过他,只能跟他虚与委蛇,然后趁机戳穿了他的真面目,让他颜面扫地,这些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你非要说我跟无面鬼王同谋,我也难以否认。但是,我跟他同谋不同心。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夺取百花会的花魁,替我赤城山争光出气。我与他的关系,仅止于此。我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岂能容人任意玷污?你非要编排我跟无面鬼王不干不净,也不知道当日是谁说的,赤城山上下,也就只有清心殿上的那块石碑干净?”
众位老者听到她的这一句话,脸上无不变色。
张玄歧见到各位老者脸上的神情,心中很是纳罕,回想袁从真与其他几位少年执事相会时的神态举止,未免太过亲昵,实在是有违常情,失了分寸,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不安。他忽然又想到,赤城山的大殿名为清心,清心后面,不就是寡欲这两个字么,这个大殿,被祖师命名为清心殿,其中是否大有深意?
只见袁从真接着说道:“你说我借助无面鬼王之力,便是伤及了赤城山的声誉。各位都知道,心宗、形宗数百年的恩怨,明里暗里一直争斗不休。我赤城山在五山中处处被人压住一头,百余年来,没有一人可以去赴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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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宫之约,可以说是衰微到了极点。这样的名声地位,很值得大家骄傲么?我以一人之力,大败齐云山的弟子是实,我作为赤城山弟子,夺得齐云山百花会的花魁,这便是给本山增光添彩、扬眉吐气的好事!”
安凌云见袁从真丝毫没有退让就范的意思,反而反复陈说自己的所谓功绩,言辞显得越发的犀利,同来的几位老者,除了全师弟,没有一个要出手相助自己的意思,他这时也冷笑一声,说道:“宋姑娘伶牙俐齿,偏偏能强词夺理,我这糟朽之人是不中用的了,甘拜下风。——齐师兄,事已至此,你还要置身事外吗?”
齐从云见安凌云忽然叫到自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表情尴尬。他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向着袁从真说道:“本山的清规第四条第一款说的清楚,本山弟子结交外道中人,行为不轨者,开革出山,罪无赦。”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又说道:“有外客在这里,你说什么石碑干不干净的疯话,你忘了你燕师叔是怎么死的了?”
袁从真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颤,眼圈顿时红了,似乎豁出去了,大声说道:“今日正是有外人作为见证,咱们就好好分说分说。安师叔祖的话言犹在耳,还能当作没说过不成?赤城山这几百年来,不干不净,打量天下人都瞎了聋了,都不知道是么?燕师叔对我像是亲生母亲一般,她死的不明不白,还不是因为没有让某些人得逞,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给害死了。——安师叔祖,你说山上就只有那块石碑干净,言下之意,你老人家洁身自好,是有资格评判所有人的。你敢不敢对天起誓,当日觊觎我燕师叔的美貌,阴谋害死她的人里面,没有你在内?”
安凌云脸色铁青,沉声说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赤城山上还有没有规矩,还敬不敬尊长?祖师当日亲手定下的规章,十二执事之中,老少各半,老年执事穿黑衣黑袍,少年执事穿白衣白袍,不过是取法阴阳平衡、长幼相继、生生不息的意思。历代以来,长辈带同一个异性少年弟子修行,体会阴阳和合、天人化生的大道,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并且不光是我赤城山是这么做的。这世上的达官贵人,名流贵妇,有多少求着要上山与我们双宿双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偏偏到了你的嘴里,就说的这么污秽不堪!你这样诋毁赤城山,到底是什么用心?还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要对燕婉人有样学样,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袁从真冷笑道:“祖师自然是用心良苦,只是不知道从哪年哪月开始,哪个淫邪之人开的好头,打着阴阳和谐、男女同修的旗号,关起门来,尽干些淫邪无耻之事。此风一开,久而久之,赤城山上下,谁还敢说自己干净?你身为尊长,半夜闯入小女的闺房,莫不是存心想给全山弟子做个好表率?——我燕师叔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今日敢不敢给大家一个交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