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郝大娘一脸菜色地从县城回来。
一进家门,她就对郝大爷哭天抹泪道,“当家的,你这次可得救救我!”
郝大爷头皮一麻,他的这个婆娘经常惹是生非,可但凡出了事,就一味推他出去善后。
没办法,谁叫他没本事,家里也没足够的银子休妻另娶,只能捏着鼻子忍受这恶婆娘了。
郝大爷吐了口旱烟,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次你又得罪谁了?”
郝大娘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语调断断续续,“呜呜呜……是……是县太爷……”
“啪嗒——”
郝大爷手中的烟杆子惊得掉到地上,他的脸色先是震惊,然后变成恐慌,最后凝固成愤怒。
他指着郝大娘骂道:“你自己想死就赶紧去死,别连累我和芳儿!”
面对突然翻脸的老伴,郝大娘止住了哭声,指责道: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把自己摘干净吗?我告诉你,晚了!”
失去恐惧感的郝大娘重拾泼妇骂街风采,叉着水桶腰滔滔不绝道:
“当我答应替县太爷说亲时,你摸着那些人参鹿茸也没反对啊!”
“怎么,好东西都被你吃进肚子里,就不认账了吗?”
“姓郝的,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天天忙里忙外地帮人说亲,还不就是为了赚几个喜钱,想让咱们都过上好日子吗?你摸着良心说,我有没有对不起你!”
……
郝大娘骂起人来的时候,那是一个肺活量充足,根本连气都不带喘的,让别人根本插不上话。
郝大爷被吵得脑仁疼,他一脸苦涩,连连摆手求饶,可都阻止不了正在气头上的郝大娘。
郝大娘输出,越骂声音越大,将在屋里打扫卫生的郝春芳惊动了。
“娘,你小点声,天天和爹吵来吵去的有意思吗?”
郝大娘可以毫无顾忌地骂她家死老头子,却对唯一的闺女下不去毒嘴,立刻噤声。
因为有女儿的介入,郝家夫妇终于可以正常交流了。
一番沟通后,郝家人才明白原委。
郝春芳嘴一瘪,顿时不高兴了。
“切,那个县太爷真是没眼光,不就是看中姚书菱的一副好皮囊吗?跟谁不会打扮似的,如果我收拾一番,肯定比她好看。”
她心里很不满,原本她在村子里也是一个小美人,可自从姚书菱来了后,大家伙儿就把对她的恭维给了姚书菱。
那姚书菱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被亲爹亲娘丢掉的破烂货,就隔壁杨家是个蠢的,还当宝贝似的护着。
郝大娘闻言,很是无奈。
女儿性格泼辣,跟姚书菱向来不对付,郝大娘哪会看不出,自己女儿一向妒忌姚书菱,便安抚道:
“芳儿,娘当然知道你是咱们村最漂亮最聪明的姑娘,姚书菱那个野种是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你,所以娘才给她说亲,让她离开咱们村。”
郝春芳被哄得开心了,也觉得是这个理,只问:“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嫁?”
郝大娘十分不屑,“哼!拿乔呗,想让县太爷以正妻之礼娶她,真是白日做梦!”
人家县太爷是什么人物?那是十里八村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啊,怎么可能会明媒正娶一个村姑?
也不知道谁给姚书菱的胆子,竟然拒绝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