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觉得自己不配坐在后位上,不配母仪天下,便废了臣妾吧,臣妾有时都会替栩栩吃醋,她乖的时候您忽略她,她只能胡闹来取得您的注意,您又觉得她顽皮不可教,皇上,您能不能分的清孰轻孰重,乖的孩子就不配拥有您的关爱是吗?”
楚尧震惊的看着她,十多年,她从皇贵妃到皇后,步步平稳无人争抢,何以至于让她说出废后的话。
“南月,朕对你很失望。”楚尧满目悲凉,明明事情关乎到女儿的安危,她却因为一个生辰宴来闹,“朕多年来唯独你一人,朕的心思除了天下,便是你与孩子,若朕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你还会这么闹腾吗?”
他要求的真的多吗?既然把初初接回来了,便应该有始有终,善始善终,因为自己的孩子便忽略初初的感受,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楚尧叹了口气,“罢了,朕也不强迫你,以后你便当没有初初这个女儿,初初的事情,朕一人操办,你也不必再插手。”
“臣妾求之不得。”她笑着哼了一声,她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初初。
为了一个养女,割舍出原本属于自己孩子的爱,确实不值得。
“南月,你先回去吧,朕想朕跟你都需要静静。”否则怕是两个人再聊下去会吵起来。
蒋南月就这般抱着孩子回来,夜深,楚尧难眠。
他在想自己是否真的过于偏爱初初而忽略了栩栩,有吗?
似乎并没有。
他便过去了一趟死牢,死牢中每间牢狱都密封的不见天日,四面都是墙,唯有一扇门,只有开门时才能透进微弱的烛光。
若不开门,便是密封的暗无天日的炼狱,安静的会让人发疯。
这也是对死刑犯折磨的一种。
铁门从外打开,宋玄卿坐在角落里打坐,一字不语。
反而是楚尧开口问道:“朕问你,你把朕的女儿弄去药草谷,是为了做什么?”
“为了救人。”
“救谁?”
“我的心上人。”
“你救你的心上人,便要去伤害朕的女儿?宋玄卿,你信不信,朕能让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你父亲,你师兄,谁都劝不了。”
面前的年轻人,如此镇定,反倒是把楚尧给气笑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朕与你说再多也是枉然,若是朕的女儿收到伤害,朕会加倍报复到你与你的心上人身上,包括你的父亲师兄,都会因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概也就是此情此景。
宋玄卿又是一言不发,冲动劲过了,他大概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从来就没有他想的这样简单。
“你可对初初做过什么?”楚尧问道。
做过什么吗?宋玄卿扪心自问,该做的都做了。
但是他没说话。
……
三日后,陈益,宋宗赢,以及药草谷的几位弟子,一起将楚菱安送了回来。
再回到这片土地上,楚菱安只觉得万事皆空,心中的情绪说不尽的悲然。
她该要如何给爹爹形容,自己被宋玄卿所侮辱,又该如何同自己已非完璧之身。
楚尧就在城门下等着,相识跟着一同出来,扶着楚菱安下了马车,楚菱安看见父亲的一瞬间,泪水便绷不住了,她跌跌撞撞的扑到父亲身边,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是哭着掉眼泪,明明是成年的大公主,此刻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不成样子。
楚尧把人揪起来,但楚菱安便还是哭,就那样站在父亲跟前哭着,那些委屈如此难以启齿,她要如何开口去说。
“宋谷主,此事,您怕是得给朕一个交代,朕的女儿,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负的。”
面对宋宗赢与陈益,楚尧没有直接把人丢天牢里严刑拷打,已经算是客气的。
“带宋谷主去驿站下榻,晚上朕再请宋谷主进宫!”
楚尧面对哭成这般的女儿,直接带着人上了龙撵,嘱咐道:“去公主府,再去请个太医来,要太医院的院判章密。”
“受委屈了不怕,怪爹爹发现的晚了,你受的委屈,爹爹一点一点的都给你讨回来。”楚尧摸着楚菱安的头,就让她窝在自己身边哭。
也就这么一点点地方,让她有安全感。
太岁头上动土,下场可想而知。
“爹爹杀了宋玄卿和季暖暖,初初只有这么一个请求,求爹爹。”
“好,”楚尧用指腹给她擦了擦眼泪,托着她的小脸,柔声安慰,“你是东隅大公主,朕的大女儿,欺负你的人,爹爹不会让他活的太久。”
“他欺人太甚,爹爹一定要杀了他,他若是活着,那女儿便不想活了。”
“初初!你别说浑话!”他怎忍心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初初本性温良,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说出要将对方杀了的话。
这短暂的安全感和多日的舟车劳顿,楚菱安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她趴在爹爹身边便睡着了。
楚尧像是抱孩子一般的将人抱回了公主府里,将她放在寝殿的床上,这么多日,他的女儿消瘦的厉害。
章密很快便过来,坐在床边给楚菱安诊脉,他惶恐,如何组织语言来同皇上言明公主的身体状况。
他跪在那诊脉诊了许久,楚尧看不下去了,“有话你就说,支支吾吾是做什么,朕会吃了你吗?”
“皇上,公主的身体情况怕是有些复杂,公主宫寒之症加重,怕是……与男子同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