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卿听清楚后,嗤笑了一声,“都多大的人了,做梦还要喊爹爹。”
他这一生,是不会放楚菱安离开了,永远不会。
生活在泥土的人,那就不要再期盼黎明了,那本来就是有些人奢望不到的东西。
宋玄卿摸着她手上的脉搏,不自觉的,深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是他操之过急了,这丫头本来就是不易受孕的体质,这次出的血有点多,宫寒之症加重,恐怕是更加不易受孕了。
相见睡的正香,听到忙碌的动作这才被吵醒,赶紧穿好衣裳跑到这边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故作惊讶:“哎呀,这是怎么了?”
“你明日收拾收拾离开药草谷,念在你伺候暖暖多年,我会给你离开的盘缠,离开后,别再说自己是药草谷的人。”
相见没想到少主竟然如此绝情,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情,“少主,奴婢不知会有这样的事,奴婢下午过来送晚膳,是楚小姐说她不饿,她不让奴婢进来,奴婢才没发现,就算奴婢有过失,也不至于被少主赶出去啊。”
“你自己离开,比我让侍卫赶你走好看的多,想见,我给你脸,你别不要。”
那门后面全是血手印,可想而知,楚菱安拍了多少次门求助,都没人去帮她。
相见愣愣的跪在原处,求也不是,不求也不是。
“奴婢伺候了暖暖小姐这么多年,少主,暖暖小姐回来有奴婢伺候着更方便,少主您开恩,就留下奴婢吧。”
“相见,我要是让李树进来拖走你,恐怕你就再不好抬起头来了,我也不想与你废话,回去收拾你的东西。”
相见看着少主的侧脸,少主的目光全然都落在那个女子的脸上,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目光,即使她看不懂,但也是能读的出来,少主很在乎这个女子。
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相见满是不服气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痛哭,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不就是凭借着容貌与暖暖小姐相似,居然能爬上少主的床,还能让少主亲自守着她。
而这边,宋玄卿看着面前嗯女子,许是多了几分不忍,他在起针时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手背上的那根针拔出后,楚菱安反手握住他的胳膊,“救我,救救我。”
宋玄卿看了眼她的脸,眼睛都还没睁开,是一种下意识的求救。
他扒开自己胳膊上的小手,把她身上的衣裳都扒下来,换了身新的寝衣,给人塞进被子里去。
楚菱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折腾醒了,他目光一撇,便看到了楚菱安绝望而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她。
“宋玄卿,我这一生,全都被你毁了,全都被你给毁了。”
她甚至都觉得,这样的人,不配让她流泪。
而宋玄卿,无半点愧疚的道:“抱歉,以后药草谷会保你衣食无忧,我也不会亏待你。”
“衣食无忧?呵,”楚菱安对面前的男子当真是无语,“我堂堂东隅公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大言不惭的对我说这些。”
“你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楚菱安,认清一下现实,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楚菱安又笑了。
原来有些人,真的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他所认为的事情,即便所有人都觉得是错的,但他永远不会改变。
“宋玄卿,你可能永远都想象不到,我有多恨你。”
“恨吧,没说你不能恨我。”
……
半月之后,公主府中,青柠渐渐的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此时,距离楚菱安失踪已经将近一月有余。
比如,走路的姿势,公主走多久都不会累的,腿上的伤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算宋公子的医术精湛,这陈年旧疾也不能说没便没了。
有些习性的改变,会让她觉得公主变得越来越陌生。
这日,科举放榜,忙了许多日的楚尧才得空出宫,看看离宫多日的女儿。
这丫头像是玩的野了,出宫一个多月都不带进宫去看看的。
而是何原因,他大概也清楚,曾想起当王爷的那段时间,可是要比当皇上自在多了。
青柠一听皇上来了,赶紧的去告知她家公主。
季暖暖还没醒呢,而青柠敲了两下门便进去了,“公主,公主您别睡了,皇上突然来了,皇上走到府门口了才让人通传的,您快点起床啊。”
季暖暖是从来没见过皇帝的,被青柠惊醒后,她下意识的反问,“父皇,来了?”
“是啊公主,皇上来的突然,您快起床梳洗吧,可别让皇上等着了。”
季暖暖将被子掀开。
青柠是要伸手去扶她的,但是看到她腿上毫无伤痕的腿,青柠的手抖了一下,但随后眼睛落在季暖暖的脸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若无其事的样子。
季暖暖显然也是因为事出突然而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她摸起架子上的衣裳便开始往身上穿,脑子里在飞快的转着,要怎样才能瞒得住皇帝,假装成楚菱安而不被发现。
少主也说过,皇帝是非常英明的,就算对待别人时可以大意,那对待皇帝也是万万不行的,因为皇帝对人都很敏锐,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识别出来。
“你给我化一下妆,让我显得有气色一点,这些簪子也都不要了,全都换回以前那些。”季暖暖把自己吓的手忙脚乱的。
而青柠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就说,他们公主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性格喜好都有所改变,还莫名其妙的对她发火。
原来还当真是变了个人!
都怪她蠢笨,居然没发现什么时候公主被这个冒牌货给假冒了。
“公主自己先打扮着,奴婢去库房把以前的那些簪子首饰给您找出来,公主还是戴那些素净的首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