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快步跑过去,就将兰九的后衣领揪住了。
尉迟瑶等人连忙的冲了过来,找到一个发泄点,尉迟瑶二话不说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那声音是又响又脆。
就连向来温和的兰娴经过了这番堪称死里逃生后,对这个始作俑者也没了耐心,直接就上手拳打架踢了。
见此,秋禾自然就放开了兰九。
秋禾走后,兰九就被除朝云之外的四人给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兰九倒在地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最后还是朝云看不下去了才出声阻拦,这才让兰九摆脱了被活活打死的罪。
四人收手后还不解气,尉迟瑶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朝云的话语响起——
“她也不过是受制于人罢了,此事背后谋略的另有她人。”
朝云淡道,抬眼,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一棵大树下。
众人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大树下什么也没有,朝嫣刚想转过头询问朝云的时候,就听到了尉迟瑶的惊呼声,连忙抬眼望去。
就见秋禾不知何时去的那棵大树底下,从那树后拉扯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显然猝不及防,没有任何防备就被拉了出来。
“冷琼意?!”
尉迟瑶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朝云,“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朝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不需要多说,霎那间,尉迟瑶就也已经反应过来,明白她们方才所遭遇的那一切都是出自冷琼意的手。
她就说,她们与兰九无怨无仇,哪里有理由让兰九如此对待她们!
那边的冷琼意反应过来后,倒也就顺势朝她们走了过来,视线落在朝云的身上,双手环胸嗤笑道:“你居然没死,真是命大。”
不仅没死,还丝毫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毕竟尉迟瑶等人的身上或者脸上什么的,都有些灰扑扑的,唯独朝云干干净净,一尘不沾。
朝云从尾戒中拿出了凤汐笛,握在手中,淡漠的望着冷琼意,道:“你真当我是好惹的么?”
没有待冷琼意说话,朝云就直接将凤汐笛递到了嘴唇边,催动内力,吹奏起来。
冷琼意从她的腰间抽出了剑,嘲讽的望着朝云,“你这偷窃来的东西如今用的倒是顺手啊!”
朝云吹奏着笛子,自然回复不了她,在众人看不见的视野中,金色的光芒缓缓从凤汐笛中出现,环绕在她周围。
青衣与秋禾带尉迟瑶等人站远了一些,避免二人伤及无辜,兰娴望着朝云附近没有人管的兰九,咬了咬贝齿,还是抬步去将她拖了回来。
虽然她的这一行为遭到了其余几人的白眼,但纵然兰九有错,兰娴也实在是见不得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此时兰娴全然忘记了方才四人在殴打兰九时,她的力道可是不轻的。
冷琼意手持着剑,脚下踩着莲花步一般三俩下的就现身到朝云的面前,见朝云没有任何防备,猛地就将剑朝着她的心口处刺去。
剑离朝云的心口越来越近的时候,朝云也依旧紧闭着眼眸吹奏着。
旁边围观的人纷纷都闭上了眼睛,不敢往下看去。
下一秒,朝云睁开了眼睛,平静无起伏的眼眸犹如深渊里的一谭死水一般,朝云周围的金色光波也都护在她的心口处。
硬生生的将冷琼意的剑给逼退了回去,倒退了几步之后,冷琼意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望着朝云手中的凤汐笛。
这上古流源笛的实力竟如此强悍么!
轮修为朝云当然不是冷琼意的对手,但凤汐笛在手的话,十个冷琼意也奈何不了朝云。
冷琼意深知这个事实,不恋战,转身就想离开。
朝云吹奏着笛音,原本平缓的笛音在冷琼意想要离开的时候瞬间变为急促,几道金色光芒就朝着冷琼意的腿部击打去。
冷琼意猝不及防,又根本看不到那些暗中伤她的究竟是何物,连忙转过身,手持着剑朝周围乱挥。
突然的,就被一道无形的光芒给击中了腿部,冷琼意一时不稳,眼看着就要朝地上摔去。
朝云也停下吹笛的动作,连忙快步赶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将冷琼意给拉住了,忽然,一双美眸闪过了一道精光。
就在冷琼意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朝云就攥着冷琼意的衣领,带她一路拉扯到了隔壁的院子内。
秋禾连忙赶了过来为朝云将房内打开,青衣也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兰九给抓了过来。
“现在,就请你也感受一下吧!”
朝云对着冷琼意甜美一笑,然后紧攥着冷琼意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一把将她给推了进去。
与此同时,青衣也将兰九给推了进去。
房内瞬间被秋禾上了锁,并且是两道。
要想还原了方才朝云等人经历过的处境,就只差一把火了。
房内,原本已经被打晕过去了兰九被青衣猛的一推,就下也给摔醒了,糊里糊涂的就看到了自己与冷琼意被关在了屋内。
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拼命拍打着房门,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我出去,给我开门啊!!”
这场景似曾相识。
“你敢!”
冷琼意佯装镇定,嘲讽的望着朝云:“若我出了半点事,尚书府与将军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既然敢对我们下手,想必在此处你也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而我如今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这又关尚书府与将军府什么事呢?”
朝云轻笑着,“京城中的人可是都知道我与瑶儿等人来曲汾郡城游玩,可从未听过说你冷大小姐也来了呢!”
“你!”
冷琼意话语一滞,刚想再说什么,就见朝云已经转过了身,并且她的两个侍女也手拿着火把,顿时眸瞳一缩。
朝云走到尉迟瑶等人的身侧,尉迟瑶等人也自然明白她这是在替她们一行人报仇,尉迟瑶等人看着房内惊恐的两人,只觉得非常的畅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骗闯!”
尉迟瑶双手环胸,高傲的望着她们在屋内挣扎的模样,冷笑:“你说你好好的待在京城不好么,非要跟过来找罪受?”
兰娴虽然不知道屋内那名女子的身份,但也从她们的话语中猜测身份也是不会低于她们的。
尚书府,将军府……
兰娴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那名女子是尚书府的嫡女冷琼意。
顿时心中也不免生出怨恨,明明她们之间的事不关她,可却连同她也不放过,还要带上她的二妹一起作恶。
真是歹毒女!
朝云没有再说什么,朝青衣与秋禾使了个眼色,后者就将火把丢向了房门前的草堆上,如方才一般,烈火瞬间熊熊燃烧。
这种院子都是为了解密所用,所有的窗户都是被封死的状态,唯一的出路便只有那道门。
那道被锁上了的门。
兰九在屋内放声痛哭,忽然余光看到冷琼意正站着不动,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自己想送死,为什么还要拉上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啊!”
说罢,兰九就朝着冷琼意扑了过去。
冷琼意奈何不了朝云难道还奈何不了她么,甩手一个巴掌就朝兰九的脸打了过去,冷道:“老实点!再敢这般我会先一步送你去见你最爱的阎王的。”
许是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随着火势的越来越大,兰九也忽然不再惧怕什么了,反正自己也要死了。
“如今还敢威胁我,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去死吧你!”
兰九一把就抄起边上的椅子,猛地就朝着冷琼意丢了过去。
“想死吗你?!”
冷琼意侧身躲过去后,怒骂了一声,这下也怒了,撸起袖子就朝着兰九走了过去,三俩下的就将兰九给打趴在地上。
兰九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呜呜呜!”
外面的一行人都看着里面的这场闹剧,孟婉华道:“真是大快人心!”
朝嫣眸光微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冷琼意如此狼狈的模样,与平日里高高在上丝毫不比闻人鸾低调到哪里去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朝嫣余光望向了朝云的侧脸,不由的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也万幸自己是朝云的妹妹,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轻易脱身。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方才我们所经历的,她们自然也得见者有份。”
朝云淡道。
诺大的古庙逃脱中遇到了这种事,负责人昏迷不醒至今还没有其他人出现在此地,她就知道冷琼意今日之举压根就没有想过让她们活得出去。
但朝云做不到让一个人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体征,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而她们还未出来,朝云就想让青衣去将门打开。
刚吩咐完的那一刻,冷琼意也终于破门而出,兰九连忙连滚带爬的出来了。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将这处院子给烧了个干净。
朝云让青衣与秋禾以及其他几人的侍女一起去用水灭了火,免得伤及无辜。
“朝云,你真是好大的胆啊!”冷琼意的脸上沾上了些许的灰,她冷冷的望着朝云,眸中似箭一般,“从今日起,我会向你发出来自红阁的追杀令!”
红阁追杀令。
尉迟瑶瞪大了眼睛,此令一出,所有的红阁中人都会接到这个消息,并想方设法的将被追杀之手下手,直到对方死了方可撤销。
而红阁之中能有资格下这种命令的,除了红阁阁主与其他几位长老,便只有下一任的红阁阁主候选人,红阁第一首席女弟子。
尉迟瑶不由的想起江湖中对这红阁首席女弟子的描述,都一一与冷琼意对上了号,眸瞳一缩,“你是,红阁首席弟子?!”
闻言,朝云挑眉,原来冷琼意就是当初违约的那个女子阿,早知是这种人,她当初也不会同意去赴约。
难怪当初问起祁瑾时,他只告诉她是京城中人与他相识,又想起上次在胭脂香时冷琼意遇到祁瑾的模样,朝云冷笑。
原来此人就在她身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若是朝云的药王谷并没有同九重阁联盟的话,兴许朝云还会因为此令而担忧几分,但如今京城第一杀手阁都是自己的盟友了,不过一个专门收徒教人修武的红阁,还能翻得起什么浪不成。
朝云没有说话。
冷琼意眸光犀利的望着她,忽然勾唇道:“凡是被红阁追杀令通缉之人,可都是几日之内就会被杀死的呢,从无例外。”
“是么?”朝云莞尔,“那就让我来当这个例外吧!”
朝云并没有开玩笑,但在场的人也都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冷琼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了几声,嘲讽的望着她:“就凭你那盗窃来的上古流源笛么?”
“别做梦了。”冷琼意嗤笑一声,高傲的望着朝云:“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了红阁首席弟子的下场,会有多可怕!”
说完,似乎觉得不过瘾一般,再次补充道:“我不会让他们立刻杀了你, 我要让他们将你的肉一点一点的割下来,直到你活活痛死。”
尉迟瑶紧皱眉头的望着朝云,她也没想到冷琼意居然会是红阁的首席弟子,这真是太令人震惊的消息了。
朝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在场的没有人出声,冷琼意再次冷冷的望了一眼朝云后,就转身离开了。
待她一离开后,尉迟瑶就紧张的看着朝云,“怎么办,这红阁追杀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红阁追杀令,一般都会吸引不少的江湖人士,毕竟又有钱拿又能讨红阁一个人情的买卖,自然是不亏的。
更别说如果对方知道朝云只是一个弱女子的话……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朝云也不好将她是药王谷谷主的身份告诉她们,所以也就干巴巴的安抚道:“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尉迟瑶等人急得眼眶微红,都觉得朝云在劫难逃。
尉迟瑶红的眼眶,哽咽道:“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时没有提议来曲汾郡城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