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陈继盛面上颇为精明,城府也是颇深,更是在基层历练多年,经验也肯定不可能差了。
可至此时,李长寿早已经非常了解陈继盛的性子。
这位爷,说的好听点,是更‘适合搞党.务工作’,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眼高手低,只能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而很难真正实干!
跟陈继盛扯了一会儿牛皮,李长寿也逐渐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道:“将爷,是这般,此役,卑下在盖州附近,伏杀了一支鞑子从辽南往沈阳方向运送物资的队伍。里面成果着实不少,竟有五六十辆大车。奈何,那个位置,着实是太深了,离海边太远,卑下能带回来的,着实是寥寥……”
说着,李长寿看着陈继盛明显被勾起来的欲.望,又耐心的补刀道:“将爷,里面,可尽是些好货哇。不只是什么皮毛布匹的,还有很多珍惜海货,以及各种物什。就是现银少了点,只有几千两。将爷,卑下本来想着,回来缓缓后,再给帅爷和您送过去。现在正好,您既然来了,便直接多带回去点吧。若将爷您有时间,咱们稍稍歇息片刻,直接去船上挑,如何?”
“这个……”
陈继盛登时略有尴尬,忙是故作为难的看向李长寿道:“小李子,这,这不好吧……”
“嗳~,将爷,咱都是自家爷们,说这不就远了么?稍稍歇息片刻,咱们马上便去。”
李长寿一边勾着陈继盛的心神,一边又道:“对了,瞧我这脑子,将爷,在卑下盖州此役的过程中,那鞑子队伍里,似是还有着些女眷,身份似是尊贵。可,将爷,您知道的,这等混乱,卑下哪还能顾得上其他啊?肯定是先把鞑子干趴下再说啊。但卑下的那些火器,又都是不长眼的……”
说着,李长寿委屈的看着陈继盛的眼睛道:“将爷,现在鞑子居然对卑下搞什么悬赏,八成,是他们有事情抹不开了,要把脏水往卑下身上泼,转移矛盾那……”
“这个,这个倒是有很大可能。”
陈继盛在这方面俨然是行家,不用李长寿多说,他自己已经脑补出了差不多的轮廓,当即道:“小李子,此事,你也不必多想。老话怎说的?不遭人妒是庸才嘛!你此役如此精彩,鞑子不搞你搞谁?放心吧,便把心安到肚子里。帅爷那边,本将会为你说话的。”
“谢将爷,谢将爷……”
李长寿忙是故作如获大赦的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却似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又道:“将爷,那,那万一有什么不好听的,瞎几.把胡扯的事情,也被鞑子编排出来,将爷您可是要为卑下做主啊。”
“呵。”
“小李子啊小李子,本将可是说呢,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了!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么?你且关心便是!便先安安稳稳的把你这边做好,其他的事情,便不须太过担忧了!有大帅在,难道,谁还敢委屈了你不成?”
看着陈继盛一副江山竟在掌控的模样,李长寿忙是故作大喜,又是继续拍着陈继盛的马屁。
……
足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陪从自己这边捞的瓢满钵满的陈继盛吃过了晚饭,李长寿这才是亲自送陈继盛上了船,终于是得以喘一口气了。
之所以这般厚待、乃至是重金收买陈继盛,李长寿俨然不是无的放矢!
倒不是李长寿色心冲脑,就非要自己留下莽古济母女,将她们母女霸占了。
而是!
至此时,李长寿已经捕捉到了一个颇为核心的轮廓!
他拿下莽古济母女此役,一路演变到此时,可能,非但不是什么功,而是成为要命的‘过’了!
毕竟,这玩意稍稍换位思考下,便不是太难理解了。
以皇太极、阿敏、莽古尔泰这些后金王族的性子,妹妹、侄女儿、包括福晋,都被人一锅端了,难道,能忍得下这口气?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
更况乎是这等上位者久矣的王族们了。
但这种东西,却究竟是不可能摆在明面上的,否则,跟活生生的抽他们的脸,抽整个大金国的脸,又有什么分别?
须知,为了‘体面’这个词,莽古尔泰可是连亲娘都能亲手杀了啊。
所以,一旦李长寿真的彪呼呼的拿莽古济母女去报功了,俨然可以让后金以此对大明发动更大的挑衅攻势。
依照朝廷,包括辽西那帮人的性子,他李长寿,还是有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