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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终夏舞会

夏天的末尾,他们迎来了东都大学的校园祭。

摩托车疾驰在街道上,吹过的风已不见了暑气,而是带来秋天将至的预告。

穿过两个红绿灯,大地拐入了一个巷口,停在了佳代家前。

按下门铃,佳代的妈妈出来迎接。

“好久不见了安藤先生。”

“好久不见,伯母。佳代身体还好吗?”

“怎么不自己进去问她呢。”

大地进了屋子敲了敲佳代的房间。

“进来......”

里面传来一阵病弱的声音。

推门进去,佳代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不停地叹气。

大地坐到了她身边。

“之前不是恢复的很好吗,怎么突然看上去那么没有精神。”

“我不知道......疾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是这样啊。对不起我前段时间一直很忙都没有时间来看你。”

“没有关系......你今天怎么突然有空到我这来。”

“假面舞会啊,你不记得了吗.....就在今天。我本来是想带你去学校,在舞会开始之前逛校园祭。”

“是这样啊!可是我感觉好不舒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今晚的舞会还能去吗....”

“不知道呢....”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办法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

大地离开佳代的房间迎面撞上了佳代妈妈。

“啊,安藤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佳代看上去不舒服,我继续留着也只是会打扰她休息而已。”

“这孩子真命苦,她可是一直很期待和你一起去参加舞会的呢。”

“没关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机会有的是。那么伯母,我就先走了。”

佳代妈妈送走了大地,直接闯进了女儿的房间,她靠在门上双手抱臂。

“人已经走了...别装了。”

佳代立刻睁开眼睛,掀开了厚重的被窝。

“啊!!热死了!”

她赶紧起来开始换衣服。

“我得赶紧去挑衣服,不然晚上会赶不上的。”

“你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要装病骗安藤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给他一个惊喜,谁叫他自从上学后就一直没来看过我。”

“你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喜欢怄气。”

“等着看吧老妈!舞会上大地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时候,这时我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他能认得出我!我就!!......”

“你就?.......”

“..............就到时候再说吧!”

佳代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拎上皮包来到玄关。

“那么我就出门了!!!”

“别买太露的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

明里的家里,游花正在和她一起赶忙为一首歌填词。

“那么如果是‘原来我是如此深爱着’来开第二段的头会不会好一些?”

“那样的话就和第一部分的词意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想这样,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第一段是在说星空,那么第2段你到底是想给人,还是给星空?”

“我想给人.....”

“或者两个一起给。让星空作为被抒情的对象。”

就在这样漫长的讨论声中,明里已经觉得疲劳。她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

“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有选好舞会的礼服吗?”

“还没.....参加活动的礼服要多少我有多少。”

“你现在一定很想去校园祭玩吧?”

“那当然了......和朋友们,或是喜欢的人在一起逛校园祭,满心期待着压轴的舞会。最后和不知名的他手牵着手一起跳舞......早知如此就不当这个偶像了。”

“现在反悔也来得及啊。”

“不!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在舞会之前完成!”

“那我们继续。”

“就把星空作为被抒情对象吧!这样一来下面的就好写了!”

东都大的操场上,进出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堵死,庐音和交际舞社的成员们在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调试。

“到时候全场漆黑,路灯的光也不可以留!”

“那现场还看的见吗?!”

“不会有问题的,已经事先演练那么多遍了!到时候就靠我们脚下踩着的这块液晶板了!”

“这边有交际舞社的负责人吗!我们需要规划区域,一些高层领导要领舞的!”

“啊啊啊!在这边,我马上就来!我是交际舞社的副社长!”

“真是的!社长这个时候到底到哪里去了嘛!!”

“她说她去看她妹妹了....”

丽娜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了看守所,自己的妹妹织佳自从变回人类后就被关在这里。

她得到了看望的机会,但是她无法和妹妹交流。

织佳蓬头垢面地走了出来,她双眼无神,俨然一副行尸走肉。她坐到丽娜对面,拿起了传声筒。

“你在里面过得还好吗?”

织佳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呆呆地看着桌面。

“爸爸妈妈过段时间就会来看你了,你再等一等。”

“......................”

“等你出来以后回到我们身边,再一起生活吧。”

“.........................”

“织佳,求求你了,你理一下姐姐!”

终于织佳抬起头看着丽娜,这让丽娜感到有希望。

“织佳,无论如何家人都不会放弃你的,我不会放弃你的。”

时间到了。二人不得不离开了。

“我会再来看你。”

乃阳受邀来到了伊东家的别墅。她走到铁门前按下门铃,门口的对讲机传来声音。

“哪位?”是一位女性的声音。

“那个...我是受伊东航平的邀请来这的,我姓长泽。”

“请你稍等一下。”

铁门打开,走进去是一片花园,穿过花园才来到伊东家的别墅,航平亲自为乃阳开门。

“你来啦!快请进来!”

“我还以为我来到了什么皇室宫殿呢。”

“哪有那么夸张。进来吧!不用换鞋。”

进到别墅里面,就像皇宫一样瑰丽堂皇,让乃阳不禁目瞪口呆。抬起头望一圈,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不知道真木小姐家是不是也这么壮观啊。”

客厅的沙发上,伊东的父母见有客人来了起身迎接。

“你好,你一定就是长泽小姐了,航平总提起你。”

“说他能改过自新都是你的功劳。”

“你们好伯父伯母。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啦!”

“难得航平会带女孩子回家,我们今天也特意给自己放了个假,想跟你好好聊聊。”

“啊.......”

“爸妈!我今天找她来是有重要的事!下次再陪你们!”

话还没说完,航平就拉着乃阳的手上了楼进了自己房间。

“为什么这么着急找我来?”

“舞会的礼服你肯定没有准备吧!”

“舞会?我可是主办方啊。”

“主办方难道就不参加舞会吗?!你看!!”

航平拉开自己房间的衣橱,里面陈列着一套套精美的晚礼服。

“哇!!”

“怎么样,这些可都是精心设计的,每一套都是艺术品。”

“你.........你竟然有女装癖!!”

“................什么啊!这些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

“为我?”

“礼服都是照着你的尺码设计的。在假面舞会筹备的第一天我就想尽办法联络那些设计师们为你设计舞台上最为亮眼的礼服。”

“.............这些得要花多少钱啊。”

“钱的事无所谓了。”

乃阳生气地拉上衣橱。

“你听好了大少爷,不管你再怎么有钱,但都不是你自己赚来的,你那么挥霍父母辛苦的成果太败家了!”

“我觉得......那也比用这些钱去摧残自己的好.......”

航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尽管我知道这么做也不对,但是我想忘掉过去的那种生活,有的时候就不得不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乃阳有些理解他所说的,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都很漂亮,但是我只能穿一件参加舞会啊。”

“.................试试这套。”

航平拿出一套礼服递给了乃阳,乃阳把它放在一边直接换起了衣服。这让航平吓了一跳。

“喂!你好歹等我出去再换!”

“没关系.......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啊?!............”

乃阳在他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换起衣服,但航平的眼睛却越睁越大,直到他看到了乃阳腰后的两道伤疤。

“这是...........”

乃阳套上晚礼服,礼服将她的身材包得十分修长,显示出优美的弧形曲线。

“感觉怎么样?”

“...................”航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面前的乃阳。

羽佳在客厅的镜子面前不停地尝试着收起自己的小肚子,但是无论她怎么做,除非屏住呼吸,否则只要稍微动一下腹部都会有一层明显的凸起。她一呼气,腰部感受到了礼服的抗议,她暴力地脱下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坐在一边大哭起来。

浅野警官一出房间看到自己的妹妹正坐在那里自暴自弃,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

“你怎么了?”

“.......我没脸去参加舞会了!”

“为什么?”

“你看!!肚子上的肉包不住啊!”

“你穿这么紧的的礼服难怪呢。”

“呜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

“爸妈要是知道自己养了个这么胖的女儿估计得后悔死。”

“你根本你不用担心,其实像你这样微胖的姑娘反而现在更受欢迎呢。”

“真的吗?”羽佳狠狠地醒了鼻水。

“你看!你的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皮肤又那么吹弹可破,长了张那么可爱的脸蛋!”

浅野警官用双手托起了妹妹的脸颊,脸上稚嫩的皮肤被整个托起看上去圆滚滚的。

“嗯!!!快放开!.........可是每次和别人一对比我都会觉得自己好失败啊,像高坂小姐,长泽乃阳,甚至是已经年过半百的真木局长身材都那么好,一个个都看上去和模特一样。”

“高坂和长泽是为了战斗需要保持那样干练的体型,局长是多年操劳累成那样的。人比人气死人,至少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与众不同。”

“就算我戴着面具,舞会现场的人看到我这一身肉,肯定不想和我跳舞了吧。”

“你不是还有我吗?兄妹就是要在对方身边孤身一人的时候陪在互相身边。”

浅野警官牵起了羽佳的手,羽佳从椅子上站起,和哥哥在客厅里跳了起来。

“我敢和你打赌,你今晚一定不会输给她们。”

泽田载着绘里子来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家,由于太久没有人住,一开门就扬起了一阵灰。把绘里子呛得不轻。

“咳咳咳咳!”

“跟我来这里。”

泽田带着绘里子来到了房间的衣橱,里面还完好地存放着自己一些没有带走的衣服。

“这么多面料!真是太棒了!”

“你真的要自己做吗?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NO NO,时间完全来得及!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服装设计师。要不是生了病住院,或许我现在应该有了自己的服装行了吧!”

“可是我家里没有缝纫机。”

“没关系,用不着,我用手裁的。需要我给你做一套衣服吗?”

“要穿的话这里不摆着现成的吗?而且我没打算去参加舞会。”

“你不算去?!”

“我可是个逃犯。”

“不是有面具吗?”

“但万一被人认出来.....”

“这样好了,我给你做一个绝对不会让你被认出来的面具!只需要两分钟!你等我一下!”

两分钟里,绘里子裁下一块黑色的布料,在上面随便剪了三个洞然后套在了泽田头上。

“看!这样就绝对不会被认出来了!”

泽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没人认出来,但这样就像在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恐怖分子。

“....................”

“哈哈哈哈哈~”

绘里子笑得肚子疼,泽田内心毫无波澜,摘掉了头套。

笑过以后,绘里子拿出了自己来之前准备好的针线包。

“好了!我要给这些衣服做手术了!你要来当我的第一助手吗?泽田医生!”

不知不觉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木星系大门紧闭,从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店要准备拆了。但是紧闭的大门上却清楚地张贴着:

敬请期待东都大学后夜祭-木星系的假面舞会

丽娜从看守所回来后立即赶往了大学。大学城里热热闹闹的,各式各样的店铺,人来人往的街道,各式各样的人群,体育馆内接二连三的表演.....然而繁华的背后,穿过大学城来到操场,或者说是舞会的现场,工作人员们还在马不停蹄地工作着。

跨过警戒线,丽娜随处可见交际舞社的社员们忙碌的身影。

一位社员一边跑一边处理着文件,迎面撞上了丽娜。

“走路看路啊!!”

“走路的时候也不要低头啊!”

社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抬头竟然是社长。

“社长!你可算回来了!大家!!!!社长回来啦!!!”

社员们听到社长回来了,暂时放掉了手上的工作一起聚到丽娜身边,也包括在一边满足忙着布置舞台的大地。

“社长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半天我们都快忙疯了!!”

“你既然回来,我们也就不用那么拼命了!”

“舞会的工作可真是比肝抽卡游戏都累啊!”

面对大家辛苦的抱怨,丽娜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鞠躬道歉。

“对不起各位,我去处理了一点私事,把活都扔给大家了!现在是中午,大家把手上的事都停一停,去吃饭吧!不要错过了校园祭许多社团开的餐厅啊!”

“可是我们怕时间来不及.....”

“放心吧!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坦然面对,越着急反而越容易出纰漏。大家都去发送一下吧!下午一点半我们再在这里集合!好了都听我的,解散!!”

大家全都散去,丽娜一早就从人群中注意到了大地,在他也准备跟着离开的时候跟了上去。

“你不是说你想带一个朋友逛校园祭的吗,为什么现在却在这里干活?”

“我那位朋友身体不好,不方便走动。我想了想还是回来帮忙吧。”

“这样啊,那舞会也不能来了吧,真是太可惜了。”

“丽娜你妹妹怎么样?”

“...............还是不愿意面对我,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

“我相信你。”

“你准备好自己的礼服了吗?”

“我就打算穿着社团活动的衣服出场。”

“那可不行!这可是交际舞社,乃至整个学校举办的最隆重的活动,你得盛装出行才可以!你现在赶紧把手上所有的工作全都停下,去挑一件适合自己的礼服”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社长的命令!!!”

“..........我知道了,社长大人!”

下午,所有人都在为了舞会的事情而奔波的时候,丽娜一抬头注意到了天空。她眉头一紧,发觉事态不对。

“糟了..........糟了!!!”

大地刚从西装店出来也注意到了天空的异变,原本晴朗的天空飘来了一片黑云,黑云遮住了太阳,一切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丽娜拿出手机点开了天气预报软件,上面显示今日东都阳光灿烂,但就在下一秒刷新过后,画面从原本的太阳变成了乌云,预告五点以后降水率55%。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说今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的!!”

一下子所有人都乱了阵脚,大家非常担心。他们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应对这突然的状况。

大地赶回了舞会现场,大家全都安静地围坐在一起,丽娜就在最边上。

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喊道:

“临时迁移场地!把舞会改到体育馆去办!”

很多人都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但丽娜迅速泼了冷水。

“来不及了......我们光布置舞台就花了那么久,再说参加舞会的人数,在体育馆是根本放不下的。”

“在空中搭起塑料薄膜呢?”又一个人提出想法。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干脆延期?”

“必须得是今天不可,否则对学校,对木星系还有那些大人物全都没办法交代。”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丽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们的失误。俗话说天佑不测风云,我们太过于相信科技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天空飘来的黑云让每个为了假面舞会付出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只是假面舞会,所有希望能好好享受校园祭的人都在时不时关心天空的黑云,希望它只是匆匆过客。

误会的所有流程全都准备完毕了。丽娜在交际舞社的活动教室里一直在窗边望着天空,望着黑云飘来的方向。然而黑云的源头漫无边际,无论怎么望都望不到晴天。现在是下午三点,本该是风和日丽,日光夺目的天空已经暗得有如晚上七八点后的黑夜。城市亮起了灯光,大学里点缀的彩灯被提前点亮。黑夜已提前来临让人心生恐慌。

丽娜望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又看着四周灯火通明,她心生一计,迈开腿向着操场奔跑。大家看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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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来了,内心全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她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丽娜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对大家说:

“夜晚提前降临了!趁着大雨来临前,我们马上开启舞会!!”

大家听到后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对啊!现在天都黑了!不如趁现在没有下雨,我们立刻就把舞会办了!”

“可是这场舞会实在太重要了,我们不能随意改变时间的。”

“校方那里我去解释!你们随时准备好给来与会的宾客发通知!”

丽娜和所有人都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她先是拜访了学生会,后又带着学生会的成员一起奔赴校长室。

“不行!”

不出意外的,这个决定遭到了上方的反对。

“为什么不行?现在就是老天留给我们最好的时间。”

“如果老天真要给我们机会,就不会送来这片云了!云宫同学,你应该知道来参加舞会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许多名人。要他们拨冗来参加舞会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外界人士,他们要工作。你现在还想提前开始,停止你小孩子般天真的想法!”

“可是如果不趁现在开始的话!一旦开始下雨就来不及了!”

“那也没有办法.......人算不如天算。”

“到底是提前舞会造成的损失多,还是办不成舞会造成的损失大啊!”

“你不要再说了!”

“好了.......”这时,凉子突然从门外走进来。

“真木局长!”

“凉子小姐......”

凉子看上去心情也非常低落,她搭着丽娜的肩膀说:

“校长说得没错。如果只是你们自己的舞会,你们愿意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但是这场舞会不一样,就算我们提前开始,收到消息的宾客会着急成什么样,他们会忙中出错,原先安排好的所有计划都会打乱。就算匆忙赶到了舞会现场,到时也只会是一片乱像。”

“可是.......”

“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上天会和我们开这样一个玩笑,所以怨不得别人。回去吧.....”

丽娜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和凉子一起离开。

下午五点,第一滴雨悄然落下。

城市一下子安静下来,马路上的车辆拥堵,由于没到时间街边的路灯还未曾亮起,只有车灯互相映照点亮了城市里纵横交错的街道。

每个期待着假面舞会的人都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天空。

在美容院刚刚做完头发的佳代被一场雨困在这里;做完礼服刚将它换上的绘里子听到了窗外的淅淅沥沥;别墅里航平的房间,乃阳和他站在一起看向窗外,雨点打向窗户从外面看模糊了他们的面孔;浅野兄妹的汽车被堵在路上,兄妹二人一声不吭。

丽娜独自在走廊的阶梯上坐着,她特意找了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不让别人注意到她躲在这里偷偷掉眼泪。

可是她还是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向她慢慢靠近。丽娜惊恐地抽泣了一下,回头看去,大地正站在自己身后。他在丽娜的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张面纸。

丽娜低着头将他的手推开。

“别来同情我。”

“我也不想,只是现在你脸上真的很吓人。”

丽娜突然想到自己的眼泪现在肯定晕开了眼妆像只狸花猫一样,又从大地手里把面纸抢了回来。

“大家辛苦了那么久,结果最后还是输给了天。”

“我真不甘心.....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补救。假面舞会非今天不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就下了那么一场雨。”

“很多事其实都是意想不到的。去年的圣诞节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但就在那天傀儡出现了,城市被破坏,我最喜欢的人脸毁了,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得不离开她。庐音姐有个儿子,他们两个一直不是很亲近,好不容易有挽回感情的机会,却恰恰在那一天她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还有许多许多这样的事在我们身边上演,可是我们无能为力,无论想多少办法补救都没用。”

“................”丽娜站起来,擦掉眼泪,“我不相信命运,即便结果不再是当初设想的那样美好!我也要尽最大可能去争取!”

“你要去哪?”

“去申请改时间,假面舞会一定要举办!”

大地看着丽娜义无反顾地离开,自己登上台阶打开天台的门站在天空下任雨侵蚀。

他望着天空,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黑云。城市的灯光将黑夜染成了暗黄色,黑云涌动像是无尽的深渊要把人拖拽进去。

“我是地球连者。如果我代表的是我们所生活的这颗星球,为什么你要让我变得那么无助.....”

“假如我真的和你有联系的话,我求求你........”

突然,大地的身体感受到了无限大的压力,像是整个星球的重量一下子压在了他的身上。大地倒地不起,他拼了命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压的喘不过气。

“啊!!!!!~~”

他呻吟着,挣扎着,反抗着,一点点地去适应这重量,驾驭着这重量,然后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但是这份重量丝毫不肯妥协,大地脱力再次倒在地上。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被吞噬,意识也在不断地消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死亡在向自己慢慢逼近。

别人说死亡降临时,所经历过的往事会像跑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浮现。他看到了为了假面舞会而努力的丽娜;一边承受着如舟离开的痛苦一边勇于面对生活的庐音;即便千疮百孔还努力保持乐观的乃阳;被这个世界伤害到心灵残缺的泽田;一直期望着重回健康的佳代;看上去总是笨笨的但是却头脑精明的羽佳;神秘莫测的真木凉子;短暂的好友石原佑一;重生的歌姬平野明里;甚至是几面之缘的王驰游花。

已经不知去往何方的阿部薰,以及那个记忆里最为珍爱的琉璃......

与琉璃初次见面的回忆再度浮现。

她突然跑到自己身边询问面前的店员,二人的视线交汇.....直到成为形影不离的朋友......

“琉璃.......”

想回到那段时光,想再见你一面.....

大地的意识突然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就像灵魂出窍般遁入了虚无之境,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和大海,海面水平如镜,在不远处有一个身影,大地早已对他非常熟悉。

地球连者就在那里看着自己。

还没来得及向他问话,大地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驱逐了死亡,拼尽全力站了起来。脚重新踩在了地上,手将身体支撑,慢慢站了起来。

大地的瞳孔变成了蔚蓝的地球,他的身体成功驾驭住了这份重量。

大地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雨滴变得很轻,它们慢慢离开自己的身体漂浮在了空中。不仅如此,周围的雨水全都开起了时间的倒车。积聚的水洼重新变回雨滴,雨滴笔直地飞回了空中。

大地难以置信,他望向天空,原本向远方涌动的黑云改变了方向变得越来越稀薄。

整个东都都在发生这样的现象。

雨水就像受到了召唤,从大地升向高空。原本被淋湿的街道、建筑和整座城市全都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大家透过窗户伸出手感受这一世界奇观。

黑云以大地所在的地方为圆心消散,一束光穿过照在大地身上,大地张开双手拥抱着从遥远的太阳穿越而来的光。

蓝天出现了,城市在慢慢恢复光明。

交际舞社的成员们一起来到舞会场地上,踩踏着被雨水洗净后的液晶屏幕,大家一起激动地向着天空呼喊。

丽娜赶到现场,看着大家欢呼雀跃的样子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在一个隐蔽的房间里,石原佑一透过窗户看着窗外发生的奇迹,这时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真木凉子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提着几个装衣服的袋子,她把袋子扔给了佑一。

“这是什么.....”

“我带你去完成你的心愿。换上衣服,赶紧跟我走吧。”

佑一从袋子里拿出一套西装,里面还有一副面具。

废弃的工厂里,莉香用生锈的水龙头洗了一场刺骨的冷水澡,她一边按着自己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用一块干净的毛巾将自己的身体擦拭干净。

服俊在这时刚好从外面回来,他兴奋地将手中提着的袋子送到莉香面前。

“原来的房子被警察查封了,进去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好在以前的东西都完完整整地在房子里。”

莉香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套西装和一套礼服。

“想不到我还能有机会再穿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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