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
“你...你回去一定要再好好考虑啊,冷静下来好好想!”
惠子跑回家了,连听了她的一番话对自己做的决定有些犹豫了。
他回到家后,坐到正在看报纸的爸爸身边问:
“爸爸,如果我在学校里和大家闹不愉快了,在大家面前说了气话,我还能回去吗?”
“你说什么话了?”
“我说,我再也不想看到大家。”
“那有什么,气话而已,没人会放在心上的。”
“可是见了面,他们不会嘲笑我吗?说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人不要总为了争一口面子,这个世道啊,委曲求全的人多了去了,学校里那只能算是小儿科。许多年后你混的比他们有出息,那才叫扬眉吐气呢。”
“所以明天,我还是能回学校的。”
“开始会有一点不习惯,但慢慢地,大家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嗯!”
深夜,村野刚从手术台下来,脱掉手术服后回到办公室坐了没多久,就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得去巡视病房。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换上白大褂离开后,办公室的窗户被人打开,泽田竟然翻了进来。在黑暗的环境下他在村野的办公桌上调起她的诊断记录。
“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啊。”
泽田放心了,临走前他放了一袋村野最爱吃的红豆面包在她桌上就又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村野结束了巡视打开办公室的灯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竟然多了一袋面包,还是自己最爱吃的红豆面包。
她回想起过去和泽田医生在一起值夜班的那段日子。村野作为一个新手总是忙得自顾不暇连饭都忘了吃。泽田每次都会在她忘记吃饭的时候给她递上一袋面包,提醒她不要为了工作忙坏自己的身体。
村野双手捧着这袋面包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阵,心里默默念叨:
“我有记得按时吃晚饭.......”
第二天一早,连背着书包走到楼下准备去上学,看到竟然有一辆豪车横在路中央,豪车前站着一对母子,一个是打扮时尚穿着高贵的贵妇人,另一个是穿着和自己同款的校服的男孩,男孩的脸上贴了一块纱布。旁边还有两个穿西装的像保镖一样的人。连走近后看清那个男孩竟然是昨天那个冤枉侮辱自己并且被自己教训的家伙。
“你想干什么?”
男孩躲在他妈妈身后不敢看他。
“你就是雏海连?”
“我是。”
“我想就你弄伤我儿子的事,找你爸爸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自己没本事解决,把自己妈妈搬出来了吗,你算什么男子汉!”
“这里没你的事!我是来找你爸爸的!”
“他很忙,没空见你!”
“忙?~”女人对此嗤之以鼻,“我倒要看看住这种地方的人能有多忙。”
楼上的爸爸注意到连正在和一个陌生女人对峙,他只套上一件衬衫就下楼替儿子解围。
他跑到楼下把连护在身后。
“你好,我是这孩子的爸爸,请问阁下是?”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爸爸,见他骨瘦如柴皮肤黝黑,又穿的非常随便,一下就失去了耐心。
“你知道也没用,我就不浪费我的时间了。你儿子昨天打我儿子,把他的嘴撕了一道口子,还去医院缝了针。”
“怎么会这样?”
“先听我说完。医生说了,以后不仅可能会留疤,而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不能好好吃饭了,你就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你要我赔多少钱?”
“你又能赔给我多少钱。”
“我们,我们家里没钱。”
“这是什么意思,伤了人,一句没钱就不打算负责任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连,快来给人家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世界就不需要法律了。”
“那...那您说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给你时间,十天之内凑不到20万,我就报警。”
“十天!20万?!你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20万是个小数字啊,我没为难你啊。”
“我打工一天的收入微薄,还要吃穿用度,这对我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对你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我来说就是鸡毛蒜皮,谁让你没用只能给人干脏活呢。”
“你说够了吗!”站在背后的连再也不能忍受她的这种侮辱,“有钱了不起吗!你儿子是个懦夫!胆小鬼!你休想让我们家给你一分钱。”
“好啊,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法庭?只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不用到法庭那么夸张吧!”
“你儿子让我儿子毁了容,这还不算夸张吗?之前听说他和那个高坂如舟还是好朋友,高坂如舟杀了那么多同学,看来你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也差不多了。”
连恼羞成怒,冲上去直接扇了一巴掌,还推了一下旁边的男孩。连又捡起地上的石头想要砸坏他们的车却被两个保镖制止,两个人一人一手将他铐住定在围墙上,爸爸见此情景赶紧向女人求情。
“拜托你!放开他。”
“真是个没教养的杂种!”
“对不起!是我没把他教好!”
“这20万你到底赔不赔?!”
“我们家里真的拿不出钱来!放过我们好不好,不要报警,也不要告到法庭上去!他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跪下!”
爸爸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女人的面前。连看到这一幕心彻底寒了,他哭喊着让爸爸起来,不要向这种人求情。不管连喊得多响,爸爸都在求她让她网开一面原谅连。父子二人的声音引来不少围观群众,看到人越来越多,女人不打算再多做停留。
“钱你一定要赔,允许你慢慢还。我们走...”
保镖放开连,母子二人和随行的保镖开车离开了。周围的人见事情结束了也都慢慢散去,剩下父子二人在原地。
连跪着走到爸爸跟前泣不成声,爸爸扇了他一巴掌,自己也哭了起来,他恨自己没用,只能任由别人欺负。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欺负我们?没明明是他们冤枉我在先,还侮辱我们。”
“你为什么要弄伤别人。”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呢,如果这都要忍,那还有尊严吗!”
“你赢到尊严了,代价就是我们这个家就要垮了!”
“我怎么会,怎么会想要去做这些人的英雄,他们不配我去守护。”
“傻孩子,你怎么还做着英雄梦呢。这个世道只有为了自己才能活下去,为了别人只会被他们榨取。”
“不!!不会的!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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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个孩子,你什么都不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警察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连者保护大家还有什么意义。”
“本来就没有意义,什么法律,什么正义,都是骗人的,那些有钱人只想着用钱凌驾于法律之上剥削我们,你刚刚看到的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不是这样的!”
“我得去上班挣钱,你去学校也好,留在家里也罢,自己决定吧。”
爸爸强行站了起来上班去了,连跪在原地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哭晕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惠子正坐在自己身边。见到惠子竟然在自己身边他吓了一跳赶紧坐了起来。
“惠子!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听同学说,今天他路过你家的时候看见早上的事情了,我就请了假想过来看看你,一到你家楼下发现你就晕倒在那里,我就从你口袋里找到钥匙把你领进家了。要不是看你睡得那么香还在打鼾,我就要喊救护车了。”
“你一个人把我扛上来的?”
“我找这栋楼里的叔叔帮了忙,你那么重,我可扛不上来。”
“原来,还是有好人的。”
“什么好人,就是个钱袋子,竟然说要花500块才肯帮忙。”
“500块!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钱。”
“不用了!”
“那怎么可以,你等我一下!”
连在家里找了一圈,最终只凑到300块旧得生锈的硬币。
“剩下的200块我之后会给你的。”
“那我就先收下了。”
惠子拿出手帕,将硬币叠在一起后放到了口袋里。
她看了一眼四周说:
“之前说过要来你家做客,竟然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我不想你来,是因为我不想你看到我家的样子后嫌弃我。”
“怎么会嫌弃呢。”
“那个女人竟然开口要20万,她就是不想让我们活了。”
“那钱要怎么解决?”
“慢慢还,总能还上的。就是因为住在这样的家里,就是因为过着精打细算一枚硬币两瓣使的日子,那些人才会瞧不起我,觉得我家里穷所以我会偷,说我爸爸没用,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要再说了,连。”
“你会看不起我吗,会离开我吗?我要听你的真话!”
“不会!我向你保证!”
“我们拉勾!”
连和惠子一起伸出了小拇指钩在一起交换了约定。
“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值得我去守护的人,惠子。”
“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没事...随便说说而已。”
惠子好像在思考要不要对连说什么,最终还是向他开了口。
“连,你是不是认识长泽乃阳?”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见过你和她说过话...”
其实她没见过。连也不打算否认。
“嗯,我认识她。”
“好棒,你认识火星连者!”
“其实这也..没什么。”
有那么一刻,连想告诉惠子自己也是连者。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我想见见她,见火星连者,见长泽乃阳,你能帮我联系到她吗?”
“她是你的偶像吗?”
“我想见见连者,想把我失去妈妈后的痛苦告诉他们,让他们带着我的祝福和心愿去战斗,替我妈妈报仇。可我只知道火星连者的身份却不知道她在哪。我只求你帮我这一个忙,好不好连?”
“................”
连沉默不语,如果是别人,哪怕是自己的爸爸提这个要求,他都会非常果断地拒绝。看着面前这个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犹豫不决。
“求你了,就帮我这一个忙...求你了..”
惠子的脸颊淌过两道泪痕,连最终心软了。
“我答应你...”
惠子听到连答应后激动地抱住了他。
连认为那是惠子思念母亲过度流下的眼泪,但其实那是惠子见连迟迟不答应着急地不知所措留下的眼泪。而教她这么说的人,正是自己的爸爸。
“惠子,你要想办法说服雏海连让他带你见到火星连者长泽乃阳,只有见到她,那些暴徒才会放过爸爸。惠子,爸爸知道你和雏海连是很要好的朋友,爸爸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惠子完成了任务终于放心下来,心里想着爸爸不会有事了。
镜像使徒在镜子里看到惠子成功后,嘴角也露出了邪魅一笑。
“很快了....”
天上的庐音接到一通电话,来电者是莉香。
“喂?莉香,有事吗?”
“庐音姐,我有个东西想给你,你现在有空吗?”
“好啊,没问题。”
庐音曾在与眼镜蛇的战斗中得到了他还没来得及使用的玫瑰花瓣,她原本想要带给月之做研究,但回到天上后花瓣就突然消失了。在她出门之际,有了生命意识的花瓣偷偷摸摸地飘了出来藏在庐音的口袋里和她一起前往了地上。
庐音很快便与莉香在老地方碰了头。
“你有什么想给我的?”
“这个,酒会的请柬。”
“请柬?”
“我老公邀请了他生意上的伙伴一起参加一次酒会,来的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在想你市中心的新酒吧不是也快要开张了吗,你和我一起去认识那些大老板,让他们生意上多捧捧你的场,多认识几个人总归不是坏事。”
“真的!那太好了。不过我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吗?”
“你还会对自己的社交能力没信心吗。”
“你说得对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时间就在后天晚上,地点就在我家。”
然而就在二人分别的时候,庐音衣服里的玫瑰花瓣飘了出来飞进了莉香的衣服里。
在东都边缘的自然景区,一批警车将一片森林团团围住,武装警察们声势浩荡地从警车上跳下,一条条警犬闻着味道带领警察们向着目标前进。最后从警车上下来的是庄治警官,他将对讲机凑到耳边与队员们通话。
“记住,找到泽田洋一必须使用麻醉弹将其带回,不可以伤到目标!”
泽田这时正在森林深处的一个破屋子里躺在地板上睡觉。警察们的脚步声逐渐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警察们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已经来不及打水熄掉身边的火堆只能先离开这里,朝森林更深处跑。
就快跑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前方另一批警察也已经逼近,泽田无奈只能朝侧面跑。前后两批警察汇合后跟随警犬的导向又追了上去。泽田跑着跑着穿过树林发现居然没路了,前方是悬崖,底下是万丈深渊。
“哼,路走窄了。”
泽田已经听到后面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心里默念:看来一场战斗是无法避免了。
警察们放慢了脚步,举枪在森林里仔细搜索着,警犬鼻子紧贴地面一点点嗅出泽田所在的位置。一位警察经过一棵大树,竟没有发现大树后面就藏着泽田。泽田深吸一口气从后面捂住了警察的嘴一击将他击晕过去又把他拖回了树背后。他朝后方看去,警察们已经四散开,只要趁着他们的盲区反方向溜走即可。他一棵树一棵树地小心移动着,遇到刚好走过来的警察就用同样的方式击晕,又脱下身上的几件衣服扔在地上混淆警犬的追击。
一名被击晕的警察被他的同事发现了。
“这里有人遇袭了!目标就在附近。”
大家变得更加警戒了,泽田的行动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要不是自己异于常人的体质,他必然不能到现在还平安无事。眼看着自己已经离森林的出口越来越近了,前方的警察也越来越少,当看到出口处一排警车时,他试想自己能否偷一辆摩托车帮助自己逃跑。他绕到守在摩托车旁的警察背后将他击晕,夺走他手中的钥匙,就在他骑上去要发动引擎的时候,一把枪抵在了自己的脑后。
“别动!”
庄治警官终于逮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抓捕的凶手。
“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早知如此,当初在医院我就该把你带回去。”
泽田举起双手冷静地回答道:“你现在也依然带不走我。”
泽田假装举手投降,身体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带动手臂打掉了庄治的手枪,泽田大腿一伸从摩托车上转下来和庄治陷入交战。庄治虽然是个快要退休的警察,但他的身手依然矫健和泽田打得难舍难分。但泽田终归是连者,异于常人的体质让他开始习惯庄治的动作,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预判他的进攻。庄治几次进攻都被他提前格挡,从一开始的主动陷入了被动。警察们闻讯赶来,泽田意识到不能再和他浪费时间,他以连者的方式,手指弯曲变成利爪的形状,一边分散他的注意一边手偷偷地从他的双手中间伸了进去抓伤了他的脖子,庄治没能抗住这突然的一击,泽田的手又突然伸直朝他的眼睛戳了过去。庄治陷入短暂的失明,泽田趁此机会骑上机车发动引擎,警察们这时从森林里全都窜了出来,好在泽田及时冲破了他们的包围圈。
庄治恢复视力后,命令所有部队立刻追击,所有武装警察迅速上车开始追赶。
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中有一处透着微光的地方,那里摆着一张椅子,椅子前面是数万块破碎的镜子,只要是他在人间见过能反射的东西都被投射到了这个空间的镜子里,他就坐在椅子上观察着人间发生的一切。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连的爸爸为了尽早地还上钱比平时更晚下班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因为要去买宵夜错过了最后一班电车只能走回家了。
与此同时,一个富商从居酒屋里喝得酩酊大醉出来,但他完全不觉得自己醉了,好像还觉得自己很清醒。他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踩下离合器挂上档踩油门,汽车开始行驶。
不能坐电车,连的爸爸只能穿过一条又一条商店街。雄伟的钢铁巨人下,宽阔的街道和微弱的灯光把他衬得更加渺小。
醉汉在马路上越开越快,他笃定这个时间道路上不会再有人,甚至连红灯也不顾及果断闯了过去。他觉得自己游刃有余,还非常享受地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就在连的爸爸过马路的时候,一辆以超过100码疾驰的汽车开了过来,他没能及时注意到它的靠近,因为这辆车连大灯都没开,等到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他的身体被醉汉驾驶的车撞飞数十米。更令人讽刺的是,醉汉甚至都没感觉到自己撞了人,那一刻他在低头灭烟,还以为是自己的车太久没保养出故障了,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现场。
这一场景恰恰被在黑暗空间中的镜像使徒从路边的广角镜中目击了。广角镜中的他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这真是连镜像使徒都没有意料到的意外。
“这可真是............人类啊。”
夜深人静的街道无人问津,连的爸爸就这样被遗忘在大街上。
此刻连还在家中坐在床上望着家门口等着爸爸开门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