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二牛家回来,严氏便盼着成季柏回家了。
往日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心里有了期待,她只觉得这半下午难捱极了,时间就像是卡住了一般,如何也不肯继续往前走。
就在严氏等的心浮气躁之时,成季柏总算是回到了家里。
她忙将手里虽拿了许久,却一针也没动的衣裳丢到针线奁里,起身快步向着成季柏走去。
“四郎回来啦!哎呀,咱们出息的四郎回来啦!”
她这一声喊,喊得成季柏有瞬间迷惘,他回过神来,笑道:“娘实在是过奖了,我如今哪里能算是出息了。”
严氏才不管他这话,她自有一套道理,“你还念着书,就能当先生教学生了,这不是出息是什么?四郎他爹,你说是不是?”
成三牛这会子也凑了过来,听见严氏的话,他闷声道:“你娘说的是。”
成季柏笑笑,也罢,既然爹娘都认为他出息了,那便让爹娘这般认为了,他总归是要更出息的。
因着家里这大喜事儿,严氏还特意拿了四个鸡蛋出来,两个让安贞给成季柏做了吃了,好给最出息的成季柏补补身子,另外两个则是做道菜,也算是庆祝一番。
这些时日,但凡安贞做饭时成季柏在家,她都会或多或少地加些仙人泉水。她自信,在仙人泉水的蕴养下,成季柏的身子很是健康,但给他吃鸡蛋,安贞很是愿意。
她将严氏拿出的鸡蛋分了两个炖了一碗鸡蛋羹,这会子成季柏回来了,她便将蛋羹滴了几滴香油,端给成季柏,“趁着蛋羹还热,相公快把蛋羹吃了。”
成季柏接过来,见无人注意,他先舀了一勺子送到安贞唇边,安贞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张嘴吃了,他再送来,她却是摇摇头,“你快吃了,我去盛饭去。”
从成季柏口中得知,他的确要做上几天的夫子,使得成家人高涨着,到了下午时分又降下去的情绪又高涨起来,成三牛更是拿出自己去老孙头处打的酒,美滋滋地喝了一碗。
……
热闹的气氛直到夜深众人各自回房,才总算是平复下来,大红的帐子里,安贞靠在成季柏怀里,抬眼问他:“阿爹可曾说了他何时回来?”
成季柏摇摇头,“岳父并未说起,想来是他也不确定能待到何时。”
安家学堂这回连同安靖在内,共有十三名学生要下场一试。除去安靖,剩下的十二人,有八个是考了不止一次的,余下的四个,这才是头一回。
成季柏已然考过了县试,他现在想来,觉得县试并不能算太难,只是尽管如此,安家学堂这回要去的十三个人里,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考到最后一场。
开考之前,事宜较多,还要有保人作保,学子才能顺利进到号房里。而保人须得有秀才作保,这也是安之远非去不可的缘由。
这十三个要参加县试的同窗之中,总会有第一场都没能过去的。就算是第一场过了的,之后几场也会有人零零散散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