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寂随着小太监来到了皇帝的寝殿。
昏暗的房间内,燃了几只红烛,皇帝躺在龙床上,声音有些虚弱:“怀瑾,你来了”
隔着纱帐,他看不清皇帝的面容,只知道这些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隔三差五的卧病不起,以他为倚靠的林采玉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医。
“父皇怕是病糊涂了,儿臣叫孟寂”
皇帝似叹了口气:“对,对,是寂儿,父皇病糊涂了”
孟寂不知道当年他将一半虎符给自己是什么用意,或许是不想让太子在朝中独大,需要一枚棋子替他制衡太子一党。
他做到了,用了八年,付出了血的代价,将边疆将士收归己用,连燕将军都对他投以忠诚。
回到皇城后,他改了名,皇帝沉默许久,同意了,还封了他摄政王。
纵使到了现在,这个名头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行使权力的幌子。
他在朝中的势力无人能敌,他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父亲。
他是放不下权力,还是厌倦了那个迷了他几十年的林采玉?
皇帝和他都沉默着。
一声压抑的咳嗽传来,皇帝道:“宴会快开始了罢,你快去吧”
孟寂淡然的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一双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
“丁禄”
眼见人走远,皇帝才费劲的喊了一声。
屋外,一个太监赶忙走过来,拿出边上被白布盖住的小盏递给皇帝。
皇帝咳的撕心裂肺,干呕出来的黑血都是夹杂着凝固的血块。
丁禄是陪在皇帝身边几十年的老太监了,他抹了把眼中的泪,接过满是血液的盏:“陛下,您为什么要隐瞒原因,不把真相告诉摄政王呢?”
皇帝从枕头下抽出一条锦帕,擦掉嘴角血迹。
他剧烈的喘气,苦笑着,眼里放空,手指无力的扶着床沿半坐:“谁知道呢,或许是想赎罪,亦或是减轻心中的痛苦吧”
折磨自己,能赎什么罪呢?只能让知道真相的人痛苦。
但丁禄无法把这话说出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是钻了牛角尖了。
屋外传来传话。
“陛下,昭贵妃求见,说是宴会开始了”
皇帝又恢复了那副威严的面孔,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掀开纱帘:“走吧”
——
清漉追了许久,更丢了孟云清,而几个宫女过来告诉她,宴会要开始了,让她赶紧落座。
瞅了瞅,清漉觉得或许孟云清也是去参加晚宴了,只好先跟着宫女过去。
皇帝的五十寿诞,办的很隆重,朝内七品以上的官员,几乎都在场了。
清漉带着护卫跟着宫女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目光都聚了过来。
有惊艳、有轻蔑、还有好奇。
宫女到了这就不管她了。
她往周围看了一眼,上方皇帝的位置还空着,还有就是皇帝右下方还剩一张桌子空着。
这个应该就是摄政王的位置了吧。
她无视周围的目光,走到那桌子旁站着。
她对面是太子和女主叶知柔,清漉挑眉,看着女主和男主腻腻歪歪,以及两人投过来恶意的视线。
怎么个情况,她又惹到女主了?
同样对她抱着恶意的,还有人群里坐着的安悦。
她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清漉,嫉妒成了实质。
叶知柔给安悦使了个眼色。
她立马站起身,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大声质问清漉:“不知你是什么身份,或者是王爷的什么人呢?本小姐实在是好奇”
所有人都看戏的目光等待着清漉的回答,一些是纯属好奇,一些人则是等着清漉出丑。
清漉对上安悦的眼睛,不紧不慢:“我当然是王爷的人,不知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若是只是好奇,我自然也可以不回答,对吗?”
她和安悦打着太极,将问题又抛回去